殷惟郢激颤了一下,呜咽一声,哭得更厉害了,她脑子昏昏涨涨。
她没法反抗,每每反抗都要遭殃,太华神女、景王之女,这些世人听到便为之一敬的名号,在这张床榻上又算得了什么,什么都算不了,他这凡夫俗子是这般穷凶极恶,任她出身高贵,却也只能任他糟蹋,只要他想,就会被碾得粉碎。
殷惟郢惧得厉害,瑟瑟发抖着,陈易搂着她,并未说话,似是欣赏着她的畏惧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女冠稍稍平静下来,只是心绪理不清,低声问:
“如今你我…算是什么?道侣么?”
“道侣?”
身后的他嗤笑地纠正道:
“侍妾。
你若是不再给我使绊,安安分分一点,我倒不介意让你好过些。
如若不然…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杀女人,就完全打断你长生桥,拘走你魂魄,一辈子收入府中到老死。”
殷惟郢呼吸一窒,胸怀发颤,那一连串的话像是巨响,似同雷鸣,反反复复告知着她的身份,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。
不可自抑的恐惧冲击着,席卷着,让她又有昏厥的感触。
察觉到什么,陈易斟酌后,终究又柔起嗓音道:
“殷惟郢,我也想好好待你,但你得努力让我喜欢才行。”
这话似一团流水,顺着女冠的耳畔,卷着卷着落入心间,她有些僵僵地回过头。
夜色里,殷惟郢不敢转过身直面他,也不敢直视他,就这样斜眸看着他,慢慢地趋于宁静,乱掉的心也静了些许,她无意识地双手颤颤抬起,把他搂着她的手臂拉紧了些,抱在怀里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
良久后,女冠艰难地吐字道:
“…我要怎样让你喜欢?”
陈易挑了挑眉毛,轻笑了几声道:
“自己摸索,反正…一定要安分。”
不是陈易不想告诉她,只是喜欢是一种很玄的东西,陈易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对于这拎不清的女人,陈易承认自己眷恋她的滋味,只是论起喜欢,却是难言,她不安分,也总想算计,每当自己想给她些温柔,她要么不领情,要么就得寸进尺,这样的女子,有时让人觉得可爱,有时也让人心里生厌。
殷惟郢轻蹙着眉,夜色里,愁绪足有一杯。
陈易以为她无话可说了,便也沉默下来,阖上了眼。
困意慢慢席卷,陈易四肢放松下来。
夜色里,怀里的人儿似是不安,她慢慢地,终于是转了一个身。
“怎么…”陈易微眯着眸子,迷糊问道:“还不快睡?”
殷惟郢扬起了脸,踌躇好半晌后,戳了戳他的腰,把他的困意给生生戳走。
陈易深吸一气,眯着眼盯起了她。
女冠打了个哆嗦,惊惧地把头埋下。
“有什么话就说。”陈易没什么好气。
殷惟郢不像小狐狸一样,商量什么事会贴上来先怀柔讨好。她浸在惧意里,双腿并拢着,自顾自地指了下贴在墙上的纸。
纸上计着“正”字,那是襄王女讨他开心的次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