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她惊愕地看着韩玉珠:“玉珠,你是不是疯了?你为何会这样想?若是没有阿祺,咱们孤儿寡母早就死在扬州了,阿祺给咱们韩家报了仇,他给你阿哥和大哥报了仇,他不欠我们,他不欠!”
韩玉珠哪里听得进去,她指着韩夫人,恶狠狠地说道:“你若是不管,那我就自己去,我杀了陆畅,我去杀了她!”
说完,她转身便跑了出去。
韩夫人的身体摇摇欲坠,担心韩玉珠会闯祸,影响到宗祺的亲事,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,让婆子去把韩玉珠追回来。
婆子追到大门口,韩玉珠早就跑没影了。
婆子只能回来向韩夫人禀告,韩夫人再也支撑不住,晕死过去。
宗祺人逢喜事精神爽,他去了一家银楼,他在这里订了一套头面。
其实京城的惊鸿楼就是银楼,可谁让陆畅就是惊鸿楼大掌柜呢,宗祺想给她惊喜,便去了另外一家银楼。
他从银楼出来,迎面撞上了钟意。
宗祺一怔,怎么会这么巧?
钟意面无表情:“跟我走一趟。”
宗祺:好吧,我就说没有这么巧吧。
此处是闹市,钟意没有骑马,他居然是坐马车来的。
宗祺跟着钟意走到一驾黑黝黝的马车前,马车上没有任何徽记和装饰,马车通体刷了黑漆,就连拉马的健马也是黑色的,车把式同样一身黑衣,头上还戴了一顶黑帽子。
春暖花开,阳光明媚,这驾马车却像是从丰都来的,浑身上下透着死亡的气息。
宗祺无奈,跟着钟意上了马车,一路之上,钟意全都板着那些千年不变的冰块脸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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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祺既来之则安之,能到传说中的锦衣卫坐一坐,喝杯茶,也是一种人生阅历。
不过,宗祺隐隐猜到一点,何苒说把失踪船只的事交给锦衣卫了,所以钟意找他,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。
宗祺没有猜错,钟意果然是为了这件事,因为这件事查来查去,竟然查到了漕帮自己人头上。
那四名新晋官员当中,有一个叫苏程的,他是符燕升的内侄!
当年苒军进驻晋阳,符燕升的夫人自尽,她是为了不让符燕升有后顾之忧才自尽的,因此,符燕升对符夫人心存愧疚,他起复之后,对符夫人的娘家人多有照顾,岳父病重,他写信给何苒,请了两位太医去给岳父看病,苏家子弟要进京参加官员考,他不但派人送去盘缠,还托人在京城找了一位名师给他们指点学问。
苏家是书香门第,子弟也很争气,包括这个苏程在内,苏家已有三人在官员考后踏上仕途。
这次从余杭一起进京的四位年轻官员当中,只有苏程实习期满,他考评优异,此番进京述职后,他便要正式踏上仕途了。
而与他同行的另外三人,则还在实习中,西北现在缺人,他们进京后,便会与其他人一起远赴西北,进行新一轮的实习历练。
且,这三个人全都是寒门子弟,只有苏程朝中有人。
因此,很难让人不怀疑,这种事便是冲着苏程来的,或者说,是冲着符燕升来的。
符燕升,如今在榆林!
当然,钟意是不会把这些细节告诉宗祺的,他只是询问了一些关于漕帮的事,问到最后,他才对宗祺说道:“三个月内不准离开京城,否则,下次再来就别想出去了。”
宗祺:我本来也没打算离开京城我,我要订亲了!
待到宗祺从锦衣卫出来,已是繁星满天,他并不知道韩玉珠找了他整整一个下午。
韩玉珠做梦也不会想到,宗祺会在锦衣卫的衙门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