茛母推开中间那扇门,幼蕖点了点头,抬步便往。几条人鱼见她爽利,不露一丝怯疑,竟然似是对己方信任得很,倒也暗生佩服之意。
只有祈宁之知道,刚刚片刻的功夫里,幼蕖已是用神识扫过四周,确实再无其他暗伏阵法。她看似随意下垂的右手其实已经暗暗向他打了个手势。
茛大、茛二犹豫了一下,终是不放心,虽未得吩咐,还是大着胆子紧随礁三等长辈,跟了进里。
祈宁之留在最后,有意无意地立在门口。
幼蕖进得屋内,便见地上倒了一名身穿月白色道袍的女子,一片死寂,气息全无。无需掩面而泣的茛母来指认,她便知这应该就是茛大、茛二口中的陈姓师父了。
茛大、茛二虽已知噩耗,此刻见到真人却是更为无措,当即“扑通”一下跪倒在地,痛呼了一声“师父”,低低抽泣起来。
幼蕖叹了一声,小心地俯身去查看那地上的女子,见其容颜普通,脸色灰白,口角沁出一抹血痕,虽然双眼紧闭,但瞧得出面容犹有些悲戚痛楚之色,双眉如锁,两腮微有扭曲,看来逝前并不平和。
这女子倒卧地上,半蜷着身躯,约莫看得出身量不高。幼蕖记得梦里所见那陈菁菁身形与杨云玲差不多,都有些短小。如此一看,倒是合得上。
当然,身形不足为凭。
幼蕖伸手在那女子腕、颈探过,又神识迅速扫了一遍丹田、心口等处,确认其的确是已然身故了。只是全身并无明显伤痕,也非毒发迹象。
待茛大情绪略略平息,幼蕖问道:
“你师父日常用物可都在此处?”
茛大胡乱擦着脸,哽咽着答道:
“师父平日起坐就在此处,歇息就在东间。其余几间都空着,也就是我娘亲有时歇脚,还有我和茛二偶尔来住一下。”
幼蕖打量四周,地上一只蒲团半旧,四壁刻有几行道经,屋角堆积着些螺贝,陈列仅数卷书册、几件香炉花觚而已,甚是清简。案几上几样瓶罐,都是寻常丹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