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劝告在周聿白这显然没起作用,他依旧还是会来。
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,只是有空了就过来,来了之后也大多只是在车上坐着,要是桑南溪没发现,他便也就在不知不觉中离开。
要是正巧桑南溪遇上了,他便说上一句:“好巧,要不要一块儿走走。”
哪有那么多的巧合,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已。
两个人也会绕着小路走一圈,随便闲聊几句,像是关系算不上多亲厚的朋友。
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六月份。
直到有一天,她在厨房倒水喝,李姨问:“囡囡,是不是饿了?来厨房好几回了,我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?”
桑南溪猛然惊觉自己应该提高警惕,这算不得是一个好习惯。
习惯了他总是这样,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。
她接连刻意回避了他几次,心想,他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。
可他还是来,等,离开。
每每她在楼上看着车影离开的时候,桑南溪总会产生一种错觉,一种他好像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这样的准备。
一辈子在楼下等待,只为了一次决定权在她手中的偶遇。
七月中旬的时候,桑明德的身体基本上恢已经恢复得差不多,除了面部还有些不自然以外,走路这些倒是已经能够自己完成了。
桑南溪考虑着,要不要回一趟爱丁堡。
其实她留在爱丁堡的大部分东西闻清珩都已经帮她寄了回来,只还剩下一些比较贵重的,她总要去拿回来。
再加上上回走的匆忙,她也没能好好跟闻母他们告别。
于是在这个心绪繁杂的瞬间,她预订了一个礼拜后的机票,唯一有争议的,大概就是她担心桑明德的身体,原本是还想让他在家里休养一阵的,但小老头倔得出奇。
她也只能无奈妥协。
出发前的一晚,桑南溪吃过饭,刚把饭碗端到厨房,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车型。
桑南溪宛若不经意地问:“李姨,今晚熬绿豆汤了吗?”
“冰箱里冰着呢,你少喝些,喝多了到时候肚子疼。”
她答:“知道了。”
桑南溪拿杯子倒了一罐,又顺手拎起厨房里的垃圾,“我去把垃圾扔了,正好消消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