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的戏谑,慕蓁熹却郑重地道,“是。”
鲍无涯笑不出来了,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,喉咙火辣辣的。
只是心中却涌出丝丝不正常的苦涩,他也无从辨查了,接了慕蓁熹斟满的酒,仰头又是一杯。
慕蓁熹嫌弃地把酒囊扔给鲍无涯,与鲍无涯讲起了正事。
酒囊半空,鲍无涯腹中晃晃荡荡,脑子分外清醒,“所以你才收了那几个幸存的将士?”
“也不算,我是问过他们意愿的。想拼搏的,就过来了,至于想安稳些的,自然选择留在此地驻守。”
鲍无涯扯动脸皮,还是有些难以接受,“当真?”
“当真,这不已经在行动了吗?”慕蓁熹坦荡地回答,没有一丝退怯。
时至今日,鲍无涯还是看不透慕蓁熹,她总能在不同的境遇中选择令人意外的道路。
而这次,她的选择更是让鲍无涯震惊,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敬佩和忏愧。
他深吸一口气,“你要自立军队,这其中的艰辛,你可知?”
慕蓁熹一无所有,连最起码的人脉都没有,收留的那七人,还都是受伤的将士,如何能养成一支勇猛杀敌的军队?
慕蓁熹完全不惧,“难,就不做了吗?怎么活,都是一天,迎难而上,说不定能看到更美的风景。”
她拍着鲍无涯的肩膀,“来边关之前,你不还是雄心万丈、一往直前的吗?这才刚开始打仗,你怎么就优柔寡断、毫无血性了?这还是我认识的鲍无涯吗?”
还是那个在盛京中横着走,敢于每一任皇帝叫嚣的鲍将军吗?
鲍无涯低了头,轻笑出声,不再劝阻,“敬你。”
慕蓁熹端起酒杯,与鲍无涯碰杯,“盼望着咱们打胜仗、凯旋回归那日,到时,不醉不休!”
“好……”鲍无涯心中触动,万千话语全在酒水之中。
他压下心中的沉重,抬手将慕蓁熹面前的烤肉断了过来。
长安一怔,这都是他一点点为切下来,给慕蓁熹准备的!
鲍无涯傲气地看回去,“老子是大将军,吃你点肉不行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