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锡山闻言也吃了一惊。
不是荒州派来的,那这几千人马,到底是从哪来的?
“大人,您看那旗帜背面,是不是还有字……”
“嗯?”
龚锡山定睛看了过去。
只见写着雍字的战旗背后,还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大字。
“幽……”
“幽?”
龚锡山在嘴里念叨了两遍旗帜上的字。
随后猛地瞪大双眼,“难不成是……太子殿下,如今的幽王?”
他虽远在北关。却也听说去岁太子自请废黜,被圣上立为幽王,远赴封地潭州之事。
这“幽”字,除了幽王。
他想不出别的解释。想来八成就是这个样子。
一时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,蔓延在龚锡山心头。
他没想到,在北关城宛若汪洋中的一屿孤岛,无人援助之时,如同天神一般救下他们的,竟然是本该远在潭州的幽王。
而早已得到边境求援消息的朝廷,直至今日,都没有半点反应。不但没派援兵,还克扣了本应送来边关的粮草。
荒诞可笑,又感动的情绪,在心头反复交织。
再看向下方,飘扬在风中的战旗。
龚锡山和城墙上的战士们,只觉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。
城墙上,蛮人渐渐被控制住,城墙外,战事也逐渐接近尾声。
蛮人虽强,却也做不到面对这支训练有素的援军以一敌数。
且他们事先毫无防备,交手时已落了下乘,加之城墙上的兵差时不时补上一道冷箭。
不多时,一颗颗蛮人的脑袋,便滚落在战场上。
战场上,杀敌最多的,便是那一袭黑衣,身骑黑马,手执长剑的男子。他身上的铠甲染了蛮人的血,每一剑下去,几乎都能带走一条蛮人的性命。
这一刻他的英姿,仿佛与许多年前,先皇上阵杀敌时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。
年轻的战士们没有亲眼见过先皇,却见过刻在北关城墙上的先皇杀敌图。
毫无疑问,下方奋勇杀敌的黑衣男子,便是带领这支援军的幽王殿下。
按说,被授予封地的王爷,无诏令不可轻易调兵离开封地。更别提边关这种战事重地。
可眼下,躲过一死,守住城池的北关官兵,却不想顾及那么多。
今日,救下他们的,不是皇上,不是朝廷。
是幽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