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沈知的新男宠。
他们是一伙的!
今日这一切,都是冲他来的!
果然,李观棋立刻搭话:“如何自证清白呢?”
“周大人不是擅长写诗吗?就让周大人在一炷香时间内作一首诗。若作得出来,不是再没有人怀疑周大人了吗?”
“好!”沈知望向周修远,话却是对着江潮生,“我没意见。若是周大人能在一炷香时间内作诗一首,我就向你老师道歉,并且收回我先前的鲁莽之言。在座诸位都可作为见证。”
周修远满头是汗,张大嘴巴正要说话,身边的江潮生却一口答应。
“一言为定!我老师曾在百花楼于一炷香时间内作出《追月台》,更曾在鹿鸣宴上七步成诗,作诗这种事我老师信手拈来。还愿沈世子信守承诺,向我老师道歉。”
周修远根本插不上话,就听见江潮生向众人询问:“诸位意下如何?”
“好。我等能再见怀恩君七步成诗的场景,实在是荣幸至极。”
“好好好,既然大家都是文人,何必动刀动枪,不若以文会友,化干戈为玉帛,如此也不会伤了大家和气。”
“早就听说怀恩君有在世诗仙的名号,那本《怀恩文集》更是天下士子的圣书。怀恩君已好几年未出新作,我等是心痒难耐——”
“快快快,快去拿纸笔,抄录下怀恩君的新诗——”
不知怎的,周修远只觉得自己被人架着上了烤架,又有人往他手里塞了笔。
有人为他铺纸研磨。
有人为他端茶倒水。
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将他牢牢围在其中。
兴奋的、紧张的、狂热的。
周修远只觉得眼前空气越来越稀薄,他仿佛溺水的人,此刻已经无法喘息。
——滴答。
纸上熏染开一滴小水滴。
周修远才发现,是自己额前的汗流到了纸上。
衣袍下的手抖动得厉害。
他是一只猴子。
被人围观的猴子。
周修远胸脯起伏,呼吸越来越急促。
忽然,眼前一黑。
随后耳边传来一阵惊呼。
“怀恩晕倒了——”
众人一看,那周怀恩已经一头栽到纸中,身子绵软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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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下,场地瞬间乱如一锅沸粥。
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周怀恩拉起来,掐人中的、叫大夫的、端水的,谁还记得刚才的打赌之事?
沈知起身走近,一脸无措和愧疚,唇角却有压不住的笑,“这…这…这怕是吃了杏仁发作了…快快快,不赌了,将周怀恩送到医馆去——”
这场宴会伴随着周修远的晕倒再无滋味。
一群人跟着周修远去了医馆,剩下一群人也觉得索然无味,纷纷告辞。
周庭芳望着稀稀拉拉离去的人,叹气:“周修远…可千万别被玩死了…”
李观棋却已经悄无声息来到周庭芳背后,“周娘子,你们这是在…玩什么?”
周庭芳吓了一跳,捂着胸口说道:“李公子走路没有声音的吗?”
李观棋笑:“抱歉吓到周娘子。不过周娘子看热闹看得太认真,好像根本没注意我的到来。”
李观棋又近了一步,眼底全是好奇,“周娘子为何要针对驸马爷?”
周庭芳面色如常,“我有吗?”
“你有啊。我记得在西北的时候,你似乎就瞧不上周修远。”
这只小狐狸!
好在沈知一脸不虞的呼喊她,“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扶本公子上马。”
周庭芳只好对李观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,“下次有空再聊。”
说罢脚底抹油溜走。
周庭芳上了沈知的马车。
岂料大约坐了半刻钟,就听见马车外传来李观棋的声音。
“沈世子,我的马车坏了,不介意我坐上你的马车吧?”
说罢不等沈知开口,李观棋不请自来,一掀车帘,人已经钻了进来。
李观棋正要坐周庭芳身边的位置,沈知一伸腿,手长脚长,瞬间将周庭芳旁边的位置用脚占住。
挑衅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李公子,我记得我还没有答应你上车吧?”
李观棋挑眉,兀自寻了个角落坐下,“我相信沈世子不会这般小肚鸡肠,连马车都不让我上的。”
周庭芳却问:“你马车怎么了?”
李观棋一掀眼皮,看一眼沈知。
随后略过他。
笑道:“不知道被谁割断了车毂。”
“这么缺德?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李观棋脸上笑意更深,“许是有人嫉妒我,刻意为难罢了。”
周庭芳听到这里,总算摸咂出些许味道。
余光再瞥见角落里沈知那发青的脸色,她忽然心灵福至。
罢了。
她还是装哑巴吧。
狭小的马车内,一下坐了三人。
周庭芳不说话,沈知也沉默。
气氛显得分外焦灼和尴尬。
马车摇摇晃晃的下山,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,总算进了城里。
终于,沈知先开口了。
“还有五天,便是春闱了吧。”
李观棋看向他,“是。”
“李公子准备得如何?”
“还行。”
沈知一脸关切,语气真心实意,“李公子还是要多加努力啊。否则考不上进士,就得收拾铺盖回上阳郡。这可得三年以后才能看见李公子了。”
李观棋淡淡一笑,“不劳沈世子操心我和周娘子的婚事。”
沈知面色一变。
缩在一旁吃瓜的周庭芳捧着茶杯,蓦地瞪大眼睛。
这把火,怎么就烧到她身上了?
李观棋余光一瞥周庭芳,又看向沈知,“沈世子为何这般惊愕?难道沈世子不知…周娘子已经答应了我,只要我春闱入仕,便和我成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