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宜静默许久,语气略带惆怅:“能是能,很难。”
难为她女儿在众多歪瓜裂枣中挑出一个勉强还能看的,只是朝中这局势,谁看了都头疼,想要力挽狂澜,恐怕有得难。
可偏偏……
秦宜温婉的目光中带了些许遗憾,抬手稳稳落在温鹤绵肩头,轻轻拍了拍:“为何你不是……男儿身呢?”
只有亲身体会过,才会有这样的感受。
她的女儿,在初开蒙时,就对各类典故十分感兴趣,后来再大些,朝廷上的局势也能说得一二,其见解之深刻,就连教书的那些先生也叹服,称为大材。
就偏偏因为女儿家的身份,没法子入朝科举,想想都难过,可这世道便是如此,一日不得到改变,女子就永远只能站在男子身后。
温鹤绵并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话,她目光平静地和自己娘亲对视:“倘若我不去试试,怎知永远无法改变呢?”
“你呀你!”
从话出口开始,秦宜就深知,自己改变不了温鹤绵的想法了,她嗔怒地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心,到底舍不得说重话。
她最后只深深叹了口气,告诫:“别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温鹤绵弯弯眉:“娘亲放心,不会的。”
生在温家,让她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,自然不愿日后囿于平庸,说是为了她也好,说是为了她爹娘也好,她希望大昭能变得好一点、再好一点。
变好的前提——首先拥有一位贤明的君主。
于是在温鹤绵再一次进宫后,看着坐在她面前乖乖捧着茶盏喝水的小崽子,她温和笑着开口询问:“小殿下,你想不想,从冷宫中出去?”
温鹤绵少有这么叫谢琅的时候,以往也总是含着纵容般的调侃,像是真的在养一只听话的小狗。
谢琅怔了下,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,眼睛猛然亮了:“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