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傻子还做了一件傻得冒烟的事,居然站在房间的凳子上,拿下吊灯的电灯泡,用手指头伸进灯头里,想感受触电的感觉,结果被电流触翻在地。
邻居小朋友们看见刘傻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,看人傻里傻气的样子,做些奇奇怪怪的傻事,就给刘傻子起了一个诨名“苕”,就是傻的意思。
那段时间,不晓得是刘傻子的举动看起来有点痴呆,还是言语太短,不会说话。同学中越来越多的人,开始叫刘梦石诨名。叫的人越来越多,诨名也有传染性。一跨进学校门,有的同学一起有节奏地喊:“一、二、三,苕来了。”
走在路上,有同学就说:“苕,还不走快点。”那个时候,我走慢一点,就有人在后面打他屁股。刘傻只有将书包挡住屁股。记得有一天,我刚回到家里,有人喊:“苕回家了。”
要他去与一个比自己个子高的胖小子比赛摔跤,我毫无畏惧地上去就把那胖子使劲一抱,让他两脚腾空,然后,将他丢到了地上,大家呼喊起来,大声赞扬,你知道他们是怎样赞扬:“狗日的,苕劲好大。”
我的班有一回排练节目,全班同学几乎都有角色,没有刘傻。还有一次,全体同学都去体检,说是部队子弟学校要从学校选拔苗子,我没有资格去。看来,学校的老师校长都相信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。
班长分析说,学校有个学生,他的学习成绩并不癞,后来得了脑膜炎,留下后遗症,流泪、流鼻涕、反映特慢,记忆力不好,是典型的痴呆,应该叫他苕。可是,同学与老师谁都没叫他苕。叫了,他流着泪,望着你,惨兮兮的,你就不好意思再叫了。而叫刘傻为苕,很有趣味。
首先,刘傻子的听觉很灵敏,好远,轻轻一叫,只要嘴巴轻轻一张,刘梦石就会发现就会听见就会看见。于是,刘梦石马上就有了反映,或是低下头不语,或是头一扭咕嘟一句,或是故意头不回地往前面走,或是脸红得像猴子屁股。可能是人们觉得叫刘傻,叫得开心,叫刘梦石傻子的人特多。
刘傻子最怕人叫刘傻。在诨名里面,有叫麻雀的,有叫猴子的;有叫南瓜的,还有叫丝瓜的。叫麻雀的,是指其话太多,唧唧喳喳的,像个麻雀。叫猴子的,是指其的脸面或身材动作与猴子一样,也有灵活的意思。叫冬瓜的,是指身材矮胖,难看得像个南瓜。叫丝瓜的,顾名思义,是指其瘦得厉害,与一个又弯又软的丝瓜一样。
不管叫什么诨名,人们都不高兴的,因为这绰号有讽刺有挖苦有讥笑有漫骂。但是,小以为,不管是什么诨名,总比傻瓜的诨名要好得多。
刘傻子觉得,诨名有轻视有嘲笑有讥笑有侮辱还有对人格尊严的践踏。如果人真傻,叫叫有什么关系,刘傻子听了也不知道生气,我以为自己不傻,你说我听了,是不是难受,就像我家的祖先被人骂一样难受。
有一个姓费的同学一直顽固地叫刘傻子“苕”。声音有节奏,还有音乐感。当然,他怕别人没听见,还别出心裁地在我的绰号上加上姓氏:简称:“刘傻”。刘梦石小费说:“我想做一个麻雀枪(弹弓),没有铁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