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不懂啊。”孙策坦然笑道“你努努力,再生个女儿,我也一样开心。”
袁权白了孙策一眼,又道“你在更好,有件事要问你。”她『露』出几分愧『色』。“阿母的事,是我疏忽了,没想到这么多。交州的战事……不顺利吗?”
交州可能有变的事,孙策并没有对虞翻以外的人说,虞翻也没有声张,吴夫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。她也许是多虑,也许是直觉,毕竟孙坚去了这么久,一直没有什么消息,孙策又突然急急忙忙的赶回来,很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,担心也是很自然的事。
孙策把收到的消息说了一遍。袁权叹了一口气,有些神伤。“战场凶险,你们在外征战,我们在家里提心吊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太平。”
孙策本来想安慰她几句,忽然心中一动,改口道“就算天下太平,我也不可能解甲归田,我的孩子也一样,除非他们愿意像阿匡一样读读书,做做学问,不理政务。否则就算不征战,戍边也是免不了的。国虽大,忘战必危,这一点要从我们自身做起,不能假手于人。”
袁权很聪明,一下子听出了孙策的言外之意。她嘴角含笑,并不争辩。一看她那标志『性』的笑容,孙策知道她并不信服,只是不争辩罢了,有点让事实说话的意思。
孙策也没有争辩的打算。很多事不是说就能解决问题的,必须去做。他知道自己有很多想法过于理想化,但不试试怎么知道?最近很多人都在读《孟子》,但理想各不相同,有人看到了浩然正气,有人看到了义之所在,虽千万人吾往矣,有人看到了君臣之道,他看到的却是八个字。
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
坐在婴儿的摇篮旁,袁权将吴县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。孙策在外征战,她们也没闲着。袁权和钟夫人一起筹建了一个商行,经营一些奢侈品,主要是交州来的宝石、象牙、珍珠之类。如今中原安定,经济恢复得很快,奢侈品的生意很好做,利润丰厚。按照麋竺拟定的递进制税法,她们当仁不让地成了纳税大户。
要说今年最忙的,还要说黄月英。冯宛怀孕生女,少了一个帮忙的人,黄月英的任务更重了。海船定了型,但问题也不少,最明显的就是动力问题。船大了,对风帆的依赖越来越严重,没有风,海船寸步难行。商船也就罢了,只是损失一些时间,战船却不行,不能动的战船就是没有速度的战马,与废物无异。
为了解决海船的动力问题,黄月英想了很多方案,却还是没能找到突破口。这次她本来不打算到汤山来,准备再攻攻关,是被袁权硬拉着来的。
尹姁没有单独做事,她参股了襄阳商人的生意,分红不少。麋兰还在东海待产,还有两三个月才能临盆。她写信来说肚子很大,医匠说是双胞胎,她有点担心难产。袁权便给孙尚英写了一封信,让她到时候安排华佗去一趟。华佗既是外科高手,又通晓『妇』科,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他可以施行剥腹生产。
孙策有些惭愧。因为孙坚的事,他一路从辽东赶回来,甚至没有朐县停留,还不知道这件事。
“辛苦姊姊了,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,也没想起来去问候一声。”
“你在外面征战,这些事,阿兰怎么会去烦你。”袁权摆摆手。“她在自己家里,要什么有什么,你也不用担心。还有一件事,你可能也不知道,尚英有了身孕。”
“是么?”孙策很惊讶。看不出曹昂也不错啊,刚结婚就有了。
“阿母说,让我方便的时候去看看她。我想着年后找个时间回汝南,顺便去一趟昌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