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举舜避丹朱故事,难道不是想以古喻今?我虽然家传图谶,但研习不精,怕是帮不上将军的忙。”
看着义愤填膺,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魏腾,孙策恍然大悟,不禁哑然失笑。魏腾说得没错,这听起来的确像是阴谋家在这自己的阴谋造舆论。舜避丹朱,他避朝廷,以古喻今,这不就是最常用的手法嘛。可惜魏腾没有这个兴趣,一口就拒绝了,虽然迂腐,倒有些骨气和勇气,换成那些软骨头的文人,此刻只怕已经心领神会,举一反三了。
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实力有限,魏腾不想跟他陪葬。
孙策笑盈盈地打量着魏腾。“如果这就是造作谶纬,那袁绍那句‘瞻乌爰止,于谁之屋’算不算,还是说出于《诗经》,所以更可信一些?”
魏腾欲言又止,纠结了好一会儿,恳切地说道:“将军,我父子虽然研习谶纬,但谶纬之说并不完全可信,王莽之乱已经证明借谶纬革命只会带来灾难。当年公孙述自以为承天命,与光武皇帝争雄,最后身死名灭,将军当以为鉴,莫作非份之想。愚为将军计,窦融可效,公孙述不可效。”
孙策忍不住笑出声来。“前两天,陆公问了我一个类似的问题,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?”
魏腾摇摇头。他知道陆康来,与孙策有交流,但他不是孙策近臣,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。陆康是老臣,是忠烈之士,但陆议就在孙策身边,他也不知道陆康会不会因为家族的前途改变心意。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,甚至可以说数不胜数。
孙策把他与陆康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,最后看着魏腾说道:“这个答案你满意吗?”
魏腾叹了一口气。“若将军能信守承诺,此诚天下之福。我魏腾虽然不能和陆公比肩,也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,为江东的安定尽绵薄之力。只是这舜避丹朱的故事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吧。”
孙策叹了一口气。“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闲话,没想到你想得这么多。好了,不说这些了,你了解山越吗,能不能为我介绍一下形势?”
魏腾伸手相邀。“请将军随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