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军征战在即,还花大量财力支持编书,是南阳的财力很强,还是迫于压力?”
晚宴之后,荀攸随周瑜在书房坐定,一开口就直奔主题。周瑜看了他一眼,嘴角微挑,却不着急回答。他提起案上小泥炉中咕噜作响的陶壶,在放好了姜葱盐和茶末的茶杯中倒进半杯开水,姜的温暖辛辣和茶叶的清香混在一起,在房间里弥漫开来,既有热情,又有冷静。周瑜伸手示意。
“公达,尝尝,益州来的茶。”
荀攸端起茶杯,呷了一口,然后皱了皱眉,轻轻放下了茶杯。
周瑜慢慢地品着茶,自得其乐。过了一会儿,他放下茶杯,搓了搓手。“南阳的财力不但不强,而且有很大的亏空。要花钱的地方太多,浚仪之战,仅是箭矢就用了近百万枝,新刀万口,战甲近三千副,运过去的粮食近二十万石,接下来还要再运五十万石。伤亡将士的抚恤奖赏又是一大笔钱。孙将军的亲卫骑损失战马近四百匹。不得已,他只能亲赴河东,与牛辅等人面谈,这又要花一大笔钱。到处都要花钱,我只能到处借钱,现在已经赊到了五年之后的赋税。”
荀攸看着周瑜,静静地等着。
“有多少钱,现在都花得掉,但郡学用的钱却是一早就准备好的,不受影响。倒不是因为压力,而是因为文化需要传承,不能因为战事紧张就置诸脑后。一年五百金是不少,可是相对于数万大军的征战来说,这又算不了什么。”
周瑜看看荀攸,浅笑道:“我大胆留下公达,就是希望公达能为我出谋划策,速战速决。战事早结束一天,省下的钱也许就不止五百金。公达,你说对不对?”
荀攸苦笑道:“虽说兵贵胜,不贵久,但谁能保证一战成功?万一战事拖延不决,粮赋接济不上,难道将军再退回来?”
“战必胜,攻必克,的确难以保证,不过出征之前,如果没有七成以上的胜率,我宁愿不出征。”周瑜顿了顿,又道:“这是孙将军对我的唯一要求。”
“唯一要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