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下众人互相看看,虽然觉得有些遗憾,却也不无道理。只是推选谁不推选谁,这却成了一个问题。按理说,大家应该谦让,就像孙策所说,推选德才兼备之人,但谁不想亲自参与?德才兼备说起来容易,选起来却难。德固然没有定论,才也未必一下子看得出来。
孙策站在城头,看着城下乌泱泱的人群叽叽喳喳,一时难以决断,不禁笑了一声。他摆了摆手,叫过桥蕤,吩咐了几句。桥蕤大喜,转身下城去了。时间不长,桥蕤带着一群吏卒,抬着酒水和食物,来到城门口,大声说道:“诸位,静一静,静一静。”
正在讨论该派谁做代表的人听了,纷纷转过头来,怒目而视。又从哪儿冒出一个傻瓜,大呼小叫的,没看到我们正商量大事嘛。
桥蕤拱拱手。“在下梁国桥蕤,忝任汝南太守。诸君来平舆,未曾好好接待,实在过意不去。奉上草席薄酒,请诸位入席,慢慢讨论。”
众人转怒为喜,纷纷拱手称谢。桥蕤指挥士卒拉来一车车的草席,在城下布好,请这些读书人入席。虽说简陋了些,但这些人站了半天,又喊得口干舌燥,这时候有张草席坐一坐,有口水润润嗓子就不错了,谁还能计较那么多。一时间,原本挤在一起的人散了开来,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,自然而然的分出了阵营。
孙策冲着桥蕤挑挑大拇指。桥蕤心中快意,脸上的皱纹都平了些。孙策名声不好,他也受累,这个汝南太守做得憋屈。趁着这个机会博一些名声,接下来的事就好做多了。平时就算他请这些人吃饭,他们也未必赏脸,可是现在几张破席、几杯水酒就把人心收买了,简直是一本万利。
跟着孙策有肉吃,回头就把家人搬到平舆来。桥蕤趁热打铁,安排人去市场购买食材,准备办一个千人大宴。
桥蕤忙得热火朝天,来助威的名士们忙着推举代表,许劭和高深却站在城门前,站得腿都酸了也没人搭理,不仅没水喝,连草席都没一张,很是落寞。许劭心里明镜也似,知道孙策这是故意晾他,城门虽高,他也必须低头。高深却有些懵,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,不禁义愤填膺,正准备上前理论,却被许劭叫住了。
“足下哪里人,面生得很啊。”
高深大喜,连忙从怀里掏出名刺,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。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,只是许劭一直闭门谢客,所以到现在还没送出去。许劭接过来一看,上面写着“渤海高深敬拜问起居”,下面写着三个小字“字奥晦”,不由得骂了一句,哪儿的村夫,起这么一个破字,怪不得乃公这么倒霉,碰到你能不晦气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