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不是,这只是其中一部分。那年阿翁想造龙骨车,就寻来抄录了一部分,用完就放在书房里了。我小时候见过,有点印象。将军提起过张平子,又要木匠们造船,我想这也许有点用处,便赶回家取来了。”
孙策心中一动。这姑娘机敏啊,一点就通,我还没留神呢,她就上心了。怪不得能将诸葛亮那样的大神制得服服贴贴,连个小妾都不敢取。
“你对这些有研究?”孙策将图谱放在一旁,和黄月英聊了起来。在他看来,黄月英比这破帛书有价值多了。“你阿翁还造过龙骨车,那是一种什么东西?”
“龙骨车?汲水的。用河水驱动,不需要人才,就可以汲水灌田。将军没见过?”
原来就是水车啊。不过在他印象中,水车这种东西很早就有,黄承彦至于为了造个水车还要借鉴张衡手注的《考工记图说》吗?
“你知道杜诗吗?就是做过南阳太守,被人称为召公杜母的那位杜母。”
“将军想说他造的水排吧?龙骨车与水排的确有些相似。不过我阿翁造龙骨车的时候,水排已经失传多年,要不然也不用那么费事。”
“水排这么好用的东西,为什么会失传,难道不应该一直在用吗?”
“水排是炼铁用的,一直由铁官控制着,民间匠人并不清楚。官里的工匠可能会做,却不会文字,只能口耳相传,不能画成图谱,一旦官中人事迁移,造过的人走了,旧的又用坏了,失传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孙策长叹一声:“那么多读书人皓首穷经,研究《考工记》的也不少,说不定还注了几千几万字,说得头头是道,却没有人留心身边的事物,以至于失传,真是百无一用,浪费粮食。”
“将军,读书是传圣人之道,造作乃是工匠末技,岂能混为一谈。”门外传来一声轻笑,黄承彦背着手,缓缓走了进来。经过黄月英身边时,他不动声色的瞪了黄月英一眼。黄月英转过身,吐了吐舌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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