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睛红肿,脸上布满泪痕,整张脸苍白憔悴,显然没有休息好。
“医生怎么说?”她期盼地问弟弟的主治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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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弟已经进入深度昏迷,无法回应她,医生只是简单交代几句,便带着助手离开了。
钟小艾独自站在病床前,久久注视着病床上的弟弟。
她知道,弟弟活不了太久。
“小逸……”她轻唤他。
他仿佛听见了她的呼唤,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皮,虚弱无力地望着她。
钟小艾喜极而泣。
“小逸,你醒了……”她哽咽道。
钟怀阳走过来,轻柔握住她的手腕:“姐,你去隔壁的休息室等一会儿,我帮弟弟拿瓶水。”
钟小艾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钟怀阳扶起弟弟,喂他喝完水。
“小逸……”他握住弟弟的手,“你一直昏迷不醒,爷爷奶奶都很伤心,姐姐更加难受。你别担心,你不会死的。等你恢复健康之后,我们一起打工挣钱,养家糊口。”
钟逸逸眨了眨眼,表示自己听见了,喉咙却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般,说不出话来。
钟怀阳替他盖好被子。
他摸了摸弟弟的脑袋,说:“你乖乖睡觉,我明天来看你。”
说罢,钟怀阳退出病房。
钟小艾坐在休息室,双手撑在额头上,神情疲惫而痛苦。
她想哭,却流不出眼泪。
她害怕弟弟死亡,更怕家破人亡,只能选择隐瞒事实,假装弟弟还活着。
可她骗得了谁呢?
钟母和钟怀阳迟早会知道真相。
到那时候,他们还会让她继承财产吗?
钟小艾陷入惶恐,不知所措。
——
翌日。
钟小艾早起锻炼,然后做早餐。
钟父和钟母准时出现,两人似乎商量好了,一起吃饭。
钟父照旧教导女儿,钟母则安静吃饭,并不插嘴。
钟小艾埋头喝粥,不管他们在谈论些什么,都没兴趣。
用餐过程中,钟母放下筷子。
“怀阳。”她温柔喊了儿子一声。
钟怀阳抬眸,看向她。
“昨天的报纸我看见了,谢谢你。”钟母感激地看着他,“辛苦你了。”
钟父皱眉说道:“怀阳也是钟家的儿子。”
“但我更希望怀阳娶个正经姑娘。”钟母淡淡笑了笑,又对钟怀阳说道,“你年纪不小了,也该考虑婚姻大事,别总惦记着你妹妹。”
钟怀阳微垂眼帘,没反驳母亲的话。
吃过饭,钟怀阳借故出去打电话,把空间留给父母。
钟父不悦地说道:“你干嘛对儿子说那种话?怀阳对小艾好得没话说,你这样会伤了孩子的心!”
“我是为他着想。”钟母解释道,“咱们家虽然困难,却没有负债累累。小艾嫁给咱们家,不需要她操劳任何事。再说,她马上就毕业了,趁现在结婚,等毕业后再生育,一样能够享受到夫妻共同抚养孩子的乐趣。”
她的想法是美好的。
钟父不赞同,冷冷说道:“我们不可能养小艾一辈子。将来,我们俩老了,还指望怀阳养我们呢。”
“那也不是坏事。”钟母说道,“我们不缺这点钱。怀阳是个好男人,他将来肯定会好好照顾咱们家的孩子。”
钟父仍是摇头,态度坚决。
他认为钟母想法狭隘。
“我们钟家欠小逸太多了,如果再亏待他,岂不是连畜牲都不如?”他怒斥道。
钟母低下头,没有吭声。
钟父叹了口气,说道:“小艾快毕业了,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吧。”
钟母闻言,抬头看他:“你要照顾小逸,哪里还有精力照顾小艾?再说了,她马上要找工作。”
钟父没有说话。
“怀阳不是要结婚吗?”钟母突然灵光乍闪,问道,“等怀阳结婚了,他的工资也会归他妻子管吧?小逸不是还欠着银行贷款吗?”
她顿时兴奋起来,恨不得立刻给女儿筹备一桩婚事。
“怀阳的工资是要分配的。”钟父慢吞吞说,“你别乱动小逸的东西。”
钟母的思路顿时又卡壳了。
她盯住丈夫,问:“小逸到底欠多少钱啊?”
“他刚刚才签了协议,公司还不清债务,他必须偿还五百万。”钟父说。
钟母惊呆了,脸色煞白。
“五百万?”她不敢置信。
钟父嗯了一声。
“那么多钱……”钟母喃喃道,“小逸还不起的,怎么办?”
钟父沉默片刻,说:“先拖着,等将来怀阳结婚,小艾赚钱了,再慢慢补齐欠款。”
“这怎么行?”钟母脱口而出,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
钟父瞥她一眼。
“那怎么办?”钟母又问。
钟父依然没吭声。
钟母急得跳脚:“小逸要死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