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邦立能够理解陛下对明王的忌惮,但这一次,他没办法附和,否则对不起先皇的托孤之请,严肃道:“陛下,老臣从未听先皇说过明王有不臣之心,先皇临终前只交代臣下,要告诫明王忠君体国,谨遵臣事,助陛下扫除外敌内奸,中兴大夏国朝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坐在上首的泰王,盯着张邦立,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曾经被墨白扇过一耳光的脸,轻声道:“朕倒是有些费解,记得父皇曾因明王忤逆,削其爵位,怎么如今又好似将其视作托孤之臣了?”
“先皇确曾剥去明王爵位,是因不喜明王冲动易怒,故而惩戒。但后来明王慑服道门,解国朝数百年之隐忧,陛下又念其功绩,复了明王爵。”张邦立知道,陛下已经不高兴了,但还是躬身一拜道:“陛下,明王不止是国朝亲王,更是道门大尊,身份非同一般。值此先帝薨逝,朝局不稳之时,万望陛下务必明辨忠奸,切不可中了小人挑拨离间之计。”
泰王闻言,盯着张邦立的眼神顿时一沉,不多时,却又平复,面色诚恳道:“总长提醒的是,朕初继位,国事尚不熟悉,幸得总长在旁辅佐,否则朕还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“身为国臣,自当忠君,老臣岂敢当陛下如此赞誉?”张邦立闻言,直接跪伏,三叩首。
泰王看着他的眼神,这才和缓了些,正自这时,只见真人身影自门外走来,泰王立刻看去。
便见真人对他轻轻颔首,泰王心中顿时一松,再看向张邦立道:“既然父皇有遗诏赐予明王,如今明王已归,总长便速速去宣吧!”
“老臣告退!”张邦立抬起头,也见到真人来了,知道二人或有话说,便起身告退。
真人眼望着他从地下爬起出门,眼眸一闪,看向泰王,罕见的多言了一句:“陛下,张总张乃先皇之孤臣,甚得先皇信重,乃先皇为陛下所遗托孤之臣中,最放心的一个。”
泰王闻言,神色微顿,随即便点头诚恳道:“朕亦视张总长为股肱之臣,必多加倚重!”
却只一句,泰王便换了话题:“真人,方才听说明王曾与您动手,朕心中甚是不安,真人无碍吧。”
真人方才一句,已是心中不忍张邦立一世忠君而下场凄惨,才破例多言一句,自不会再纠缠这个话题。
迎着泰王的目光,点头道:“有劳陛下关心,老道得先皇恩典,得以再续数载光阴,经历此番生死,侥幸有所得,故一时技痒,与明王过了一招,擅自在宫中动武,还请陛下勿怪。”
“真人深意,朕自然心知,真人再进一层,想必明王定然不是真人对手吧。”泰王对这话倒是信的,听闻真人又有突破,他是真心高兴,觉得真人定是在以这种方式,警告明王不得乱来。
真人闻言,只道:“明王能战败梅清风,老道便是侥幸有所得,又何敢大言称胜?”
泰王眸光一凝:“明王当真功高至此?真人有所突破,竟还拿不下明王?”
“当世数位逍遥境真人,如果不真正分生死一战,谁也不知道结果。唯有明王的实力是真打过的,也正因此,他才能威慑玉清和太清。”真人抬眸,看向泰王,又道:“不过老道虽然不敢说胜明王,但也无惧就是。”
泰王闻言,眉头稍皱,真人话中意思,他听明白了,虽未必能胜明王,但保自己安全是没有问题的。
“真人此番见过明王,不知情况如何?”泰王如果真要对付明王,也没指望就靠真人一人,真人护卫身边,能保自己安全就可以了,这么一想,便松开眉头,转而问道。
“陛下放心,老道已经将先皇之事告知,未见明王有何不妥。”真人颔首直接言道。
“朕继大统之事,他如何反应?”泰王眯起眼神,紧盯真人。
只见真人淡然点头:“明王问了是否先皇亲旨,老道答,然。他便点头了,表态明王府以及道门遵先皇旨意。”
“就这样?”泰王眯起的眼瞬间瞪圆,掩饰不住的诧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