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陵先生大喜,能被殿下点名,那是无上荣光啊,连忙躬身感恩戴德。
他的态度,太子非常高兴,哈哈一笑,便带着二人同去。
三人行至厅堂正中,便正好看见,站在院子外伸着懒腰。
不得不说,此时墨白的姿态,实在太过随意慵懒,这份懈怠看的太子殿下当场头冒青,很明显,他并未对太子府邸有足够的尊重。
“殿下息怒,莫要中计!”方山先生声音低微。
太子闻言,连忙醒转,暗自忍下这口气,也意识到,不能在人前失了风度,心里却是道:“让你嚣张,待会还不是得跪在本王面前。”
站在门口等着,却熟料那老六居然只是随意瞟了他们一眼,便对一黑衣卫不知说了什么,便见那黑衣卫快步进门而来。
三人对视一眼,不知老六为何不进来,反而让一侍卫进来,搞不懂明王再玩什么诡计。
这黑衣卫正是墨白的车夫,手中还拎着的马鞭都还未放下,进来之后,却也有礼,冲着太子躬身拱手,却不待太子开口,便直起身来问道:“我家殿下差我来问一声,不知今日这宴会,还办不办了?若是不办,我家殿下府中还有要事,便不来叨扰了!”
三人脸色几乎顷刻都是急变,太子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正要开口,却只听身旁一个声音已然怒道:“你这小厮好生无礼,此乃东宫府邸,我家殿下乃是当朝储君,东宫首宴,乃是储君亲自发帖,筹备,宴请的皆乃皇亲贵胄,朝中重臣,岂有不办之理?不但要办,而且是大办!回去告诉你家殿下,储君开宴,不是你们明王府中家常聚会那般儿戏,可以说散就散的?”
说话的正是江陵先生,此刻他眼珠瞪到了头顶,满脸不屑的对着那黑衣卫说完,便一转身,对着太子一礼,脸上又露出笑容,卑躬屈膝道:“太子殿下,这明王府中下人显然书读的少,乃是一莽夫而已,竟不知储君亦为君,金口玉言,竟还来问这等笑话,实在贻笑大方,殿下还是不必与此等毫无礼教的下人一般计较了,否则凭白污了身份。”
太子额头黑线和缓,面上淡淡一笑,很明显,他对江陵先生越发满意了。
就连旁边的方山先生都不由赞叹的看了一眼江陵,心道此人果然非是表面那般一无是处,只会溜须拍马,其实很有几分才学,知道维护主君体面,更出言时机合适无比。
那黑衣卫静静听完,却也不多做耽搁,面无表情的躬身一礼,转身回禀。
不一会,便听到那黑衣卫,在门口向墨白禀报。
看似正常说话,却不知为何,嗓门却是大的狠,周围一片都可清晰耳闻。
他到没有添油加醋,就将方才江陵先生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然后,便见墨白轻声笑了笑,似点了点头,便抬脚入内。
门口一个太子府邸小侍,顿时高声喝道:“明亲王到!”
太子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,背着手静静看着墨白一步步走来,直到来到他面前两米处,他才率先开口道:“老六,你一向事忙,甚少与我们这些皇家弟兄亲近,本宫之前还担心会请不动你,却不想你竟是第一个来的,这就很好嘛,多与宗亲聚一聚,总是不错的,今日你可一定要多喝几杯啊!”
墨白闻言,面上挂着淡淡笑意,却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丹瓶,声音清淡道:“太子说的倒是在理,本王的确与宗亲弟兄走的疏远了些,倒是心下颇为有愧,只是本王有旧伤未愈,平日里不宜外出,一直在府中静养,今日听了太子教诲,定当铭记于心。听闻东宫办宴,本王自小在民间长大,也无甚好礼相送,这里有一颗“清心降火”的药丹,还算珍品,便赠予太子,还望太子不要嫌弃才好!”
“哈哈!”太子哈哈一笑,却是并未去接,而是负手站在那儿,就静静看着墨白。
便在此时,只见那江陵先生又是跳了出来,对明王拱手一礼,大声道:“明王殿下,太子殿下乃国朝储君,明王殿下莫非不知君臣有别吗?见太子殿下,为何不行大礼?难道明王殿下,要懈怠皇家礼法不成?”
“大胆!”明王静立不动,只是笑了笑,而他身边那车夫却是陡然马鞭也甩,指着江陵先生喝道:“明王乃道家大尊,便是国朝真人见之,亦要躬身礼拜。见陛下亦只躬身为敬,区区东宫,竟敢让明王礼跪?莫非东宫储君身份之贵重,更甚国朝陛下不成?”
哗!
几乎刹那,太子府全部人等,脑中“轰”的一声,勃然变色。
“你安敢如此信口胡言,本宫岂敢对父皇不敬?”太子猛然手指那车夫,怒急形色。
这一次就连方山先生也被吓住了,心头大震,没有去阻止太子怒形于色。
反倒是江陵先生怡然不惧,一步跨出,高喝一声:“呔!你这混账实在放肆,岂敢歪曲我言,明王纵使一代大尊,可我家殿下今日所办为宗亲宴,赴邀者皆为国朝皇亲身份,明王至府,亦只是国朝亲王,见储君,为何不能礼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