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医师眼眸悲愤,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命不久矣,这就忘了吗?
仿佛回应朱医师的想法一般,墨白又一摊手道:“最后再说,您刚才也说了,在下不能悲观,要努力活下去。您看看,在下做这一切,不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吗?既然如此,您何必还觉得心中怨愤,这实在是不该啊!”
“白大夫,您在戏耍老夫?”朱医师垂下了眼帘。
“何来戏耍之说?您让在下活下去,那么在下能如何?只能拼命赚钱,挣够药石费用,才能得一线生机,总不能永远找您赊药吧,就算您肯,在下也不是那厚脸皮的人不是。再说了,您都这把年纪了,还能活几年,天有不测风云,您要是一年半载便一命呜呼了,在下还上哪里去赚钱续命?”墨白满面苦涩的解释着自己的无奈。
说到这里,更是站起身来,仰头望向天花板:“所以啊,在下必须得想办法啊,有什么办法最好,最快的解决在下如今的困境呢。首先伤天害理的事,在下是肯定不能做的,能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医术,可是偏偏在下又没有您那种本事,也做不出来将那一个银币成本的药材卖出十倍价格的事情。毕竟在下深有体会啊,当初本来剩下可以活六天的药钱,咱们医馆却偏偏只让在下活三天。那种艰难……想一想,若是在下没有几分本事,在那三天内找到了活计,若真就这么死了,这不就等于是被黑心医馆给杀了吗?”
“白大夫!”朱医师豁然睁眼,原来这白大夫竟然是因为当初吴掌柜高价卖他那几幅药,而记恨在心,才有了今日之报复,此时他心中恨不得立马将吴掌柜千刀万剐,为他惹来了这天大的麻烦,连忙一声低喝,想要解释:“当初的事,老夫并不知情,之后更是让吴掌柜给您道歉了,若是您仍然不满意,老夫可以……”
“哎,朱医师哪里话,在下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,这点事,早就已经不记得了。”墨白却是一挥手打断道。
朱医师顿时一口老血堵在心头。
不记得了?你这是不记得的样子吗?
还要不要脸了?
墨白却话题一转:“在下既然做不出这种黑心事,赚不得这种黑心钱,那想要赚够药石费,便只能另谋他途了。可在下能去做什么了?想来想去啊,最终还是觉得,也没什么其他手艺,还是得做个医者,可是光做医者赚钱少啊。”
墨白转身看着朱医师,眼神发亮:“朱医师,您知道吗?有一日,我突然便灵光一闪,光做医者不赚钱,可是开医馆赚钱啊,瞧瞧,瞧瞧您,车来车去,穿的是绫罗绸缎,吃的事山珍海味,喝的是老酒新茶,结交的更是非富即贵,令人羡慕啊!”
而朱医师的脸却是彻底黑了,死死盯着墨白,胸脯起伏开始加剧,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隙蹦出来:“呵呵,没想到,您竟然是看上了老夫这济世医馆?”
墨白盯着他微微一笑,然后便在他的目光下,很自然的点了点头:“不错,朱医师果然明察秋毫,就是这济世医馆,您看,我不贪图您的那些享受,只想赚一份药石钱而已,想必就算是本分经营这济世医馆,想必也是足够的,您觉得呢?”
“呵呵,足够,当然足够!”朱医师目光中已经开始刀光剑影翻飞,一切伪装都没了必要:“老夫在这明珠落地多年,却当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,竟然会引狼入室,落到这步田地!”
“砰!”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,然后缓缓站起,和墨白面对面,满面阴沉,眼中更是凌厉翻滚:“只是白大夫,老夫这济世医馆虽然看着不错,但却也未必那么好啃,就是老夫经营多年,都须得小心谨慎,不敢有一日懈怠,才勉强在这风波诡谲的明珠海岸维持住不倒。却不知道白大夫,您究竟有没有这副好牙口,能啃得动?”
两人面对面,气氛已然开始锋利,但就他这点威势,能惊到墨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