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齐老,看着墨白点点头道:“一发作,全身都痒,痒到骨子里去。”
墨白轻轻点头,却依然继续追问道:“那除了脸上,究竟是哪里最痒?您这病是有阶段性的,也分区域,若是脖子最痒,则有脖子痒的用药,背上最痒,也有背上痒的用药,混淆不得,会影响我判断。也会影响到治疗效果,关键是一旦用药不同,很有可能会让您多遭些冤枉罪,还请您仔细说说清楚。”
齐老微微一愣,随即嘴唇动了两下,盯着墨白半晌,直到确定墨白是认真的之后,却没有回答,反而紧盯着墨白问道:“年轻人,你说实话,我这病当真还有办法?”
墨白面不改色,只是轻声道:“基本上我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,病人都曾问过在下这句话,我也从未变过回答,只要对症下药,天下无病不能治!而那些所谓不能治的,只有一个道理,便是方药没有对症。”
“你能对症下药?”这齐老也明显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,墨白打破砂锅问到底,他也同样如此。
“不一定!”墨白想也不想便道。
“嗯?”
这一声,不止齐老爷一人,房中包括杜先生在内,都立刻竖起了眉头。
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了墨白身上,齐汉山更是隐隐有怒意,但强忍不发作。
墨白无视这些目光,依然清淡道:“老先生,医道望闻问切,治病从来都是医者与患者之间的配合,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问答,只有先了解了具体症状,才敢谈对症,若您明明四肢并不是很痒,您却偏偏要告诉在下四肢痒的最剧烈,那在下便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对不了症。”
此言一出,房间里的气氛又稍稍放松了一些,齐元胜微微沉默了一下,目光却又扫了一眼齐汉山以及杜先生等人一眼。
这一下,数人都察觉出,似乎这白大夫所问的并非废话。
杜先生开口了:“叔父,大夫来治病,怎么您这是故意不想说呀,是真的不想再陪侄女了?您那些老兄弟当真就比侄女重要?”
齐元胜闻言,眼眸里又是一抹苦涩闪过,再次摆了摆头,刚要开口说话,却突然眼神一紧,眉头紧皱起来。
随即立刻,拳头紧握,要紧了牙齿。
“不好,爹,您……快,快拿药来……”齐汉山一看他爹的神情,立刻急声嚷嚷道。
“慢!”却一道声音直接压住了他的话。
众人目光立刻望来,墨白紧紧看着齐老爷咬牙强撑眼眸瞪大不吭声的模样,继续沉声道:“外用药已根本无效,老先生不过是强撑而已。”
“嗯?怎么可能?”齐汉山脸色咋变,一声喝道,随即目光中闪过惊恐直接看向床上的父亲。
而那杜先生也是第一次脸色变了颜色,竟然声音带上了罕见的紧张朝着墨白道:“大夫,此言可当真?”
不是开玩笑,至亲犯病,他们的痛苦,在亲人心里,更是难受。
这么多日子以来,一直以为是靠药水度过,可若是当真无效,那这些日子,齐老所受的折磨有多么可怕?
作为真正关心的晚辈是难以接受的。
而那床上的齐老却是骤然目光瞪向墨白,死死盯着他。
墨白和他对视,只是轻声道:“再忍一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