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久了,服用的药物多了,身子底子被掏空了,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。
但是江云帆却不气馁,怀抱住她安慰:“找最好的大夫,孩子一定会有的。”
......
自此之后,江云帆每天都会给她用最好的汤药调理身体,每天都会摸摸她的肚子,假装同里面说话。
好像她的肚子中,真的有一个小生命。
直到后来有一阵,不离什么也吃不下去,江云帆还以为她是生病了,急忙找来大夫。
大夫把把脉,而后拱手鞠躬:“恭喜,夫人这是有喜了。”
那一天,是二人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。
不离直接哭出了声,她没有想过,这么好的事会降临在她身上,这是老天的恩赐。
江云帆听说不能让孕妇哭,那样对身体不好。笨手笨脚的想去哄她,结果哄着哄着,自己趴床上哭了。
很多年后,他明明没有在意那天的天气。可回想起来,却只当那是万里无云,碧阳当空。
......
二人顺利的完成了大婚,一起缩在一个小院,准备了很多小的衣服鞋袜,很多都是亲手缝制的,幻想以后有了孩子的生活。
......
可平和的日子过得并不久,修真百派与妖都,因为一场情债引发的战争,万民生灵涂炭。
在此期间,江云帆同父亲一起上战场,不离肚子中的孩子也出生了。
她小心翼翼的养着这个孩子,用尽了自己的心血与爱。
可她没有给孩子起名字,她想等着江云帆回来起名字。
一别两年,战事已经有了初步的论断。
她只是一个妇人,忙着照顾孩子,没有多余的精力操心战事。可无妄之灾却降临到了她头上。
门主的手下带着人,没有说明来由,直接进屋抱走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。
不离将人拦住,怒声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那手下笑道:“哟,少夫人这是不知道吧。战事已经有了定论,为了表达两方之间和平共处,修真百派中需要交出一个质子,以表诚意。”
“什么质子?这是我的孩子!”不离一下就被触痛到了软肋,平日里那么娇弱的女子,却也能到了跟这些舞刀弄枪的男人拼搏力气。
那手下一把将她推了出去,直直的倒在地上,额头上磕出一片红肿。
“这是门主的命令,少夫人,你应该感到庆幸,毕竟你的孩子那么小,就能够为万民奉献了。”
“什么奉献?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奉献。”不离一下就站起身,眼睛冒着红血丝,头发散乱,几乎要同这些人拼了的架势:“门主的孙子有那么多,凭什么只要我的孩子?怎么不让他们的孩子去?知道我怀上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吗?!?”
她直接被逼急了,抽出头上的簪子就要与那人拼命。
却毫无一己之力,被那人甩了一巴掌。
她耳边嗡嗡的响,血流顺着嘴角淌下。
这耳边的嗡鸣声,倒是使她的思路更清晰了。
她怎么说,为什么门主突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?为什么只要一个孩子?
原来啊原来,这一切,都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。
她的孩子是她的骨肉!不是战事的牺牲品!
一旁的丫鬟也看不下去了,哽咽着想拦下她:“夫人,别争了。”
可她却什么也听不到,心中只有一个想法,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她的孩子。
后来的一切,她什么都不记得了,她能感觉到那人一直在打她,可她感觉不到疼,她只是紧紧的抓着那人的身体,试图将婴儿夺回来。
耳边的撕扯声,似乎也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,她竟回光返照的看到自己这一生,飞快闪过。
她被打的头晕目眩,只觉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淌下来。却还是趴在地上,紧紧的拽住那人的腿。
那人唾骂了一声“臭娘们”,然后一把刀遁入她的心口。
痛彻心扉的凉,可她仍是死死抓着,像是抓着她所有的希望,打死也不肯放手。
然后男人用刀划开被她抓住的布料,直接走了。
不离望着那背影,只觉得被那丫鬟抱在怀里,那丫鬟哭的梨花带雨。
她眼神空洞,却麻木机械地,一直重复着:“找回我的孩子,告诉我的夫君,一定要找回我的孩子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