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狱卒一身黑衣,身上透着黑气,时而隐匿,时而显露。
银渊认得,那是浊气。
他被钉在架子上,虚虚的抬起头:“你......是谁?”
狱卒道:“我是谁,你不必忧心。你只需回答我,你想不想活着?”
银渊笑:“谁不想活?”
狱卒道:“我能让你活着,你信不信?”
银渊自是不信,这地牢守备森严,飞出一个蚊子都费劲,更何况一个人呢?
“就凭你?”
“凭我,但也不光凭我。”狱卒道:“你知道,你的父亲死于傀儡之手。而那傀儡的炼制方法,我会。若是想逃出去,没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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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银渊不免心动了。
逃出去,对一个濒死之人有些巨大的诱惑。
父亲死于傀儡之手,他就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吗?
“怎么做?”
狱卒看他心动了,循循善诱道:“你只需要按我教你的方法炼制蛊虫,练好以后,将蛊虫扔在排水漏中。届时,就大功告成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银渊皱眉:“这蛊虫排放下去,可有什么危害?”
“没什么危害。”狱卒不以为意道:“想必你也听说了,那傀儡是杀不死的。蛊虫顺着水流下去,会感染距离山脚下最近的村民。到时候,你就可以操控他们,为你所用。”
银渊道:“不过是些凡人,真的能助我逃离吗?”
狱卒道:“虽是凡人,但架不住难缠,且人数众多。为你拖个一时半刻不是问题。我可以帮你给妖都传信,派人来山脚下接你。”
银渊道:“那我为什么不能感染修真百派的人?”
狱卒道:“因为你炼制的蛊虫,只能感染修为比你低者。在修真百派难度大,若是被发现一丝端倪,你就再也逃不出去了。你这辈子......都只能在这种折磨中度过了。”
想死死不了,余生只能过这种日子,没人能受得了这等酷刑。
银渊疑惑: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“人与人之间,哪有那么多为什么?”狱卒起身,留下一句话:“明天我还会来找你,你想好了,这样做,你没什么损失。”
......
翌日,狱卒准时来了。
“考虑的怎么样?”
银渊根本没有考虑好,他接受的教育,都在与这种做法相悖。
狱卒道:“你可知,今天妖都是什么日子?”
银渊被戳中了痛处,眼眶一下红了。
狱卒冷笑:“看来你已经猜到了,今天是你父亲下葬的日子。妖都举国上下万人默哀,如今没了继位之人,没有白纸黑衣的诏书,妖都已经成了一盘散沙。看似风平浪静,可多少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野心勃勃!权力之争啊,那死去的人,更是数不胜数。你作为妖锋领主培养的继承人,这般怯懦,因为几个凡人,浪费了你父亲打拼的基业!”
狱卒巧舌如簧,窥见人心,字字戳中银渊最在乎的地方,根本打的他无力招架。
说到最后,他巧妙的起身,让还在犹豫的银渊,悬崖勒马。
“从今天起,我不会来找你了。你怎么样,又同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张弛有度,恩威并济。
狱卒转身数了三个数,果然不出意料,在此期间,银渊叫停了他。
......
那一夜,本是杀不死的傀儡,不知为何,在一柄剑下通通斩于无形。
骸骨载道,血色漫天。
狱卒履行承诺,见银渊逃的差不多了,才将一把宝剑递给了江云帆。
江云帆拿着绝,上面沾着无数人的血迹,翻滚着浓烈的瘴气。
落日村的凡人,用尸骨铺出了一条归家路。
阿程来接银渊时,已经快认不出他了。
银渊整个人近乎一种癫狂的状态,他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死人,明明只有一面之缘,可每个人惨死的脸都刻在了他的大脑,怎么抹也抹不去。
“阿程,明明傀儡是杀不死的。为什么?为什么死了?”
阿程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,想要触碰他,却被他瘟疫般的甩开了。
“是因为我,是因为我!我害死了那些凡人!我、我、我......”
银渊说到最后忍不住,呜咽一声哭出来。
哭了不知多久,嗓子都哭哑了,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,同阿程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