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管事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疯狂地呼唤道:“夜鸦!快!快去禀报殿下!”
“啧。”她轻嗤一声,夹起一块儿火炭,戴上了烧火的手套,掰开他的嘴巴,硬生生的把火炭塞了进去。
呜咽声震耳欲聋,但很快就平息了,随即就是那种恶心的喘息声,和止不住的口涎与血水。
半晌,她又喂了一块儿,见人没了声息,才把手套甩掉,提着碳夹子奔着东院去了。
楚南柯回府后,只见自己寝殿中冷如冰窖,烛芯都被剪秃了,碳盆、火炉里皆是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,就连被褥也被人用刀划得棉絮纷飞。
可后门还摆着两具被火炭烧穿了咽喉的尸体,他一问才知道,这俩人偷了江绾的碳。
初见这一幕他是生气的,但得知是江绾做的,他莫名有些激动。
如此,他就能借机向她‘问罪’,既不显得他在服软,也可以与她打上照面。
可事与愿违,楚南柯先是派人去请,得到了人已经就寝的答复。
他自己去找,结果又被开门扔了一身火炭,若不是天气冷加上他反应快,定会被火燎到衣袍。
这下他真的怒了,即刻下令让人把她的东西连带她一起,都丢出了府去。
府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,除了风声,什么都没有。
江绾拿着包袱拢了拢肩上的披风,头也不回的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。
温家的车夫从入府时就在守着了,见人出来连忙追去,却连个车影都没赶上。
她回到了京郊的宅子里,开始谋划起了下一步。
玉枝还活着,在洛池州那里,自入京后,他就时不时差人送信想要见她一面,但楚南柯不让出门也不让他进来,所以这事一直拖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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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温知熠那里她得知了洛池州原本要去齐王封地做使臣,顺便和祁明公主成婚的,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,硬是让临江王和祁明郡主成了。
齐王自是不愿的,因为他的姐姐在做皇妃时生过一个三皇子还收养过一个,虽然那个亲生的死了,但这个收养的还活着,正是如今的临江王。
他的生母乃是罪臣之后,朝堂之上谁也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,就算他与三皇子相伴长大,与祁明也算青梅竹马,但齐王还是禁止他们往来,更别说将祁明嫁与他。
夜深了,雪花悄然飘落,无声无息。
就在江绾等不下去准备入睡时,门口突然响起了车轮滚动的声音。
竹溪打开了院门,见到还算康健的玉枝,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,她们二人手牵着手去了侧屋中,独留下了江绾与洛池州。
不知是不是她打心里厌恶他,再次相见,她竟觉得洛池州的面容变得越发阴狠了。
刚走进里屋,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江绾见此很是不屑,跪?她可太会跪了,要真觉得抱歉,就应该提头来见才对。
“你着急见我,可是在朝中立不住脚了?”她懒散的开口,又朝火炉中撇了一块儿银丝碳,火星子迸发起来,让洛池州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。
“什么都瞒不过‘姐姐’。”他也不藏着掖着,直截了当的承认了。
“满朝文武都在等着宁妃肚子里的皇嗣,稳婆说,看起来像是男胎。”他挪动着膝盖,跪到了江绾身旁,把认错态度摆正到了极致。
江绾俯视着他宛若宫中太监一样的作风,直觉这人真是能屈能伸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