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死,这还是个咒法师——可他身上怎么没有施法者反应?!
佣兵团长在心底叫骂着,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:“还愣着干什么?!继续开火,千万不能让他过去!”
无信骑士团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…其他的民兵傻子和孤狼冒险者或许敢不会当回事,但他们这些佣兵非常清楚,无信骑士团在新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除非有能耐逃离殖民地或者躲在冰封的荒野当中,否则与被无信骑士团追杀相比,连自杀都是个看上去美妙无比的选项!
不间断的齐射还在还在继续,喷涌而出的硝烟笼罩着宽敞的街道,凝聚成细细的一道白线。
但即便如此,也无法稍微拖延那道身影的步伐。
该死!该死!该死…这难道是自己的报应吗?!
仿佛是临终忏悔一般,心急如焚的佣兵团长突然想起了某个土著民混血同行…为了赚总管大臣的赏金,自己伙同其他人让他一个人去冬炬城送死。
可他自己同意了啊!还从自己这里弄走了一门十二磅野战炮,也不知道帮没帮上忙……
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耳畔突然响起了身边士兵惊恐的叫喊;恍惚间佣兵团长下意识的抬头望去,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!
佣兵团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,生而为人的本能让他想跑,但作为咒法师的超然距离感告诉他这个距离跑不跑都是个死——甚至站在原地的痛苦可能还小一点儿。
炙热的热浪急速俯冲而下,在一片四散而逃的身影中佣兵团长果断卧倒,死死盯着火球的同时捂住耳朵,发出这辈子的第一声忏悔:
“秩序之环在上——我真不是故意的!!!!”
撕心裂肺的尖叫,在雨幕中久久回荡。
就在这一瞬间,他看到了这辈子终生难忘的画面:
那纤细的身影冲破硝烟,在跃起的刹那挥过一道亮银色的光辉,炽热的火球被硬生生劈开。
“轰————!!!!”
伴随着着年轻骑士凌空坠落的身姿,火球在他背后轰然炸裂,迸发出无数细小的金红色火雨,洒向大地。
佣兵团长彻底愣住了,他就怔怔的趴在一片烧焦的堑壕里,看着那身影单手持刀,迈步向自己走来,摁住了自己的肩膀,然后……
……嗯?
肩膀?!
瞬间清醒过来的佣兵团长这才反应过来,面前的年轻骑士似乎没有杀死他的意思,相反还非常关切的在冲他喊什么。
“先生?先生!您没事吧?”
“没!没没没…没事!没事!”
被吓一跳的佣兵团长连连点头,紧张不安的同时右手已经下意识摁住了腰间的左轮枪:“你…您想干什么?!”
“不用害怕,我们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。”年轻骑士开口安慰:“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诸位了解下,顺便请你们让开道路。”
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还希望你们放下武器,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——这只是建议,但如果诸位不肯接受的话,我也只能对即将发生的意外表示遗憾了。”
年轻骑士面无表情道,若无其事的抬手向身后挥刀,“铛!”的一抹火光闪过,弹开了从背后袭来的冷枪。
几秒种后,不远处的堑壕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。
“呃……”佣兵团长抽动了下喉咙,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某个解开了他此前心中疑问的长刀:
“什么问题?”
“无信骑士团在哪儿?”
“这?!抱歉,恕我不能……”
“铛!”
刺穿耳鼓膜的枪声瞬间想起,原本摁住肩膀的左手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支左轮,正冒着烟的枪口对准了佣兵团长的眉心。
抬手摸了摸热辣辣的脖颈伤口,面色僵硬的佣兵团长缓缓扭动脖子,看向那颗掉在自己身边的铅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