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事也是,她竟敢擅自跑出府去扰乱舟儿的宴会,这等不受控制又惯会擅自做主的人,国公府也不需要!
陈氏端起茶抿了一口,望着叶寒溪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,收起心思,堆起笑容。
“西院人手够,你忙了一晌午,何不在院子里歇着。”
叶溪望着陈氏未达眼底的笑意,想着先前还要甩自己巴掌的模样,实在堆不起好脸色。
声音平淡的回答:“方医官毕竟是我亲自请过来的,自然要由我亲自送走,这样才不失礼数。”
“礼数。”
陈氏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,唇边笑意更深。
“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,倒是让人诧异。”
叶溪眉头微皱。
“老国公与你父亲相遇于微时,当时看你父亲的才干,于是与你父亲定下娃娃亲。老国公从来不看重门第,你父亲倒也争气,短短几年从外官升任京官,如今位居吏部尚书要职,这门第才与国公府相配了些。毕竟你父亲是寒门出身,小门小户出来的,教导出来的女儿自是不懂什么大规矩。所以自你入府,我便对你没太多要求。只是今日,你实在太过无礼,竟跑去搅乱舟儿的宴会。你说,如此无视长辈,扰乱夫婿,该怎么罚?”
罚?
叶溪实在忍不住冷笑。
说这么大一通,非无就是想说她小门小户出身,不懂规矩。
“老夫人不都说了我是小门小户出身,不懂规矩,自然我行我素。正所谓不知者不罪,难道还需要罚吗?”
陈氏被怼,脸色一沉。
“各府有各府的规矩,你身为国公府少夫人,难道不该以身作则?”
叶溪勾唇一笑,毫不惧怕。
“确实该以身作则,摒弃一些糟粕的观念。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,既然请的女大夫无用,就该去请医术更加高明的大夫来诊治!”
小主,
“男女大防你不懂?”
“我懂,但这些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!”
“可于女子而言,名节比命重要!”
陈氏忍不住低吼。
“如果今日你带着男大夫上门,即便我让大夫进去诊治,柳姨娘能活下来,但外面流言会像箭一样射进来,你觉得她还能活?”
叶溪一愣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氏失态。
陈氏又道:“即便她不在乎,国公府不在乎吗?人言可畏!”
“可在我心里,生命比一切都重要,即便老夫人不认可。”
陈氏冷哼,眼里满是不屑。
“天真。”
是天真,在这个三言两语能把人活生生逼死的朝代,这几句话确实挺天真。
经过方医官的诊治和把关,柳姨娘终于成功诞下一个女婴。
孩子啼哭响彻整个院子的那一刻,心里的委屈,难受瞬间消散。
一切都值得。
方医官又开了一些益气补血的方子,才带着随身侍女离开。
叶溪亲自将人送到府门口,方医官临上马车前,又将玉佩交还。
望着她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欣赏与慈爱。
“今日雨不小,少夫人又一路淋雨跑了这么多地方,定要多注意休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