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他傻,非要嫁给我大哥。不然以他地坤的身份,早有富贵人家娶他进门了。”谢小妹回道,“你看村里的地坤,哪个不是嫁得富贵人家。”语气里充满酸意。
“行了行了,到时候你也能。”把手帕扔回去,谢阿娘劝道:“就算你能嫁个好人家,手里有功夫,还怕不得你夫家看重吗?到时候你自己绣不绣另说,得夫家看重,你日子过得还能比别人差不成?”
“好啦。我这不是在学嘛!”谢小妹也清楚这个道理,便没有继续犟嘴,转而好奇地问道:“那二哥的亲事确定了吗?”
“确定了。”谢阿娘也没有瞒着,“但是要十两聘金,我这正发愁呢。”
谢阿娘也在长登上坐了下来,“我手里只有八两。你二哥这次做活回来能有三百多铜板,谢定安交公七成的话有八百多铜板,那还是差点啊。”
谢小妹没有疑惑聘银十两,也没问谢阿娘怎么就同意了。她也知道二哥才是谢阿娘最为看重的,自己可比不上。
“那不能让大哥把这次的工钱全部交公吗?”谢小妹和谢定安也不亲,谢定安性情冷肃,也不像家里其他人那样,或多或少会惯着点她。再者,谢定安对周宁太好了,对比起来,谢定安对她的态度更让谢小妹不满。
“你以为我不想吗?”说到这,谢阿娘语气不忿:“你大哥那冷硬性子,谁压得住他?他说交公七成就是定了,谁都改不了。而且,村里规矩就是这样的,哪家成亲后的后生不是只交公七成?”
谢小妹也知道不行,就他大哥那样,肯交公七成也就是遵循村里习俗,好让她娘找不到由头胡搅蛮缠。
“那怎么办?差的钱去哪找?”谢小妹心里算了算,光是聘银都还差近一两,到时候办亲事又需要花销,这钱怎么拿得出来。
谢阿娘也有点愁,亲事可以往后挪挪,等秋收后卖了地里收成,钱称手了办正好,可五日后提亲的聘银得筹齐才行。
“要不,去外祖家先借点?”谢小妹在旁边出主意。
“这倒是行。”谢阿娘想了想回道,“可你大舅母到时候肯定又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了。”话语中带着丝犹豫,她可不想去看大嫂那臭脸。
“哎,我有法子。”谢小妹转了转眼珠,往谢阿娘身边挪了挪,凑近了才小声说:“那大舅母家大孙子大柱不是和那傻子一般大吗?”说着还把嘴朝外间厨房那边努努嘴。
谢阿娘心领神会,“是,都是十岁了。”
“前两日我去哥夫那里拿针线的时候,在他那衣柜里看到了一件快缝好的衣服,看那大小就是给那傻子缝的。”谢小妹声音放得更低,“那衣服可是用丝绵缝的。”说到这里,谢小妹没压住话里的嫉妒之意。
那丝绵可是二两多银子一匹!这村里人家,谁穿的衣服不是最下等的葛布缝制的,一个傻子凭什么能穿丝绵衣服!
“这小贱人,看来手里揣着不少银子,居然舍得给个傻子买丝绵制衣裳。”谢阿娘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但她可不敢公然跑去找周宁要钱,谢定安虽只交公七成工钱,但也够谢家一年嚼用了,省着点的话,还能有余钱存下。要是真惹怒了谢定安,他一怒之下不上交了,或是减了上交份额,谢阿娘能心头滴血。
看谢阿娘只顾生气,没明白自己的意思,谢小妹直接提醒:“可以去把那件衣服拿去给大柱啊。到时候大舅母收了衣裳,只有笑脸对人的,哪儿还能对你摆脸子。再有,就是在大哥房里拿了件衣服,送去孝顺长辈,讨长辈欢心,又没找周宁要钱,大哥回来也找不到由头生气不是。”
谢小妹心里还有小算盘没对谢阿娘说,那衣服旁边还有剩下的几块丝绵没用完呢,自己可以顺便拿块过来,到时候只说是阿娘给自己的,大哥哥夫还能追着要一块布头不成。
那大小刚好可以给自己绣两张手帕,到时候自己可又风光了,村里哥儿姐儿可没人有这丝绵做的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