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殿门外,碧玉嬷嬷靠窗候着,面色惨白。
那日云苒背上的藤条是她打的。
为了让谢麟安消气,她自请责罚,让人抽了狠狠抽了自己十下。
同样血肉模糊,疼痛难当!
冷紫嫣心力交瘁,见到碧玉心里也是懊悔。
跟在身边二十年多的人儿,她又何尝舍得让碧玉受罚呢?
“下去休息吧,别守着了。”
冷紫嫣摆摆手,要她退下。
碧玉见她一身外出打扮,迟疑着:“娘娘要去哪儿?碧玉给您摆驾。”
“夜深露重,本宫能去哪儿。你好好歇着,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冷紫嫣眼眶湿润,看着碧玉,心头又泛上一阵酸意。
碧玉应声退了。
冷紫嫣踏着月光,循着幽深寂静的宫道,一路到了勤政殿。
善渊见到是她,满是愁绪的褶子脸,终于荡漾开了笑意:“娘娘,贵妃娘娘,您怎么自己来了?”
“能进去吗?还是有别人在?”
冷紫嫣从未单独来过勤政殿。
按照礼制,后宫翻牌,翻到哪位妃嫔,就该由总管通知,用御辇接来勤政殿,共度良宵。
但她是随着谢昭衍,从东宫跟进毓秀宫的。
谢昭衍从未召她来勤政殿,而是直接住在毓秀宫。
当然,初一十五,肯定不在。
其余的日子,他若不来,便推说在勤政殿看折子。
未曾选秀,不代表没人往宫里送人。
西北没有战事时,也曾有使节前来,同样带着美女美酒敬献。
那些佳人,入了宫,又不知去向。
谁晓得,有没有在勤政殿过夜呢?
毕竟,今夜前来,她有求于人,万一扫了圣上雅兴,就不好了。
她多问一句,也不为过。
善渊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吓得膝盖都软了,颤声道:“皇上还没歇息,还在批奏折。他念着您呢……”
“善渊!”
殿门吱嘎一声,从里面打开了。
谢昭衍阴沉着脸,黑黢黢的眸子,盯着冷紫嫣,左右看了看,蹙眉:“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?宫女呢?”
“……”
冷紫嫣没回答,只是扬起脸,露出湿漉漉的眸子。
原本她的脸庞就有些圆润,这几日连着揪心,清瘦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