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起来,得知这份情报之后,常胜显得更加冷静。他垂着头,看着手里的情报。
“韩姓。阎辟,西蜀里可有韩姓的大将?”
“有个叫韩九的,但有些蠢憨……说不得,此次那韩姓的领兵将军,是韩九之子?将门之后?”
“或有可能。”常胜点点头,“不过,能拜入毒鹗门下的,当不是泛泛之辈。过往的情报,我记得很清,这位韩姓少年,约莫是第一次领大军出征。”
阎辟笑起来。
“小军师,一个少年郎,如何能拦得住你。只怕这一次,西蜀这六万余人,要折戟沉沙了!”
“不可大意。”常胜摇了摇头,“从今日开始,都派出探哨,留意这六万余蜀军的动向。切记,在没渡江前,没到鲤州北面之前,切不可打草惊蛇!诸将当知,这支蜀军离着本阵越远,我等的胜算就会越大。”
“围歼之地,当在司州边境的山势下。”常胜昂起头,眸子忽然有些黯淡,“我先前还想,借着这次的围歼,吃掉西蜀源源派来的援军。但上一次在蛇道,困杀西蜀王不成,我便已经知晓,一竿打二蛇,所需要的风险太大。”
“这一次,不管如何,以吃下这六万余的蜀军为目标!”
……
出了定北关,骑在马上的小狗福回过头,随着行军的路程,再也看不见定北关的戍楼箭塔。
他收回目光,在荒野的风沙下,继续前行。在他的两侧,同行的两个西蜀大将,阮秋和上官述,面庞间皆是满满战意。
“壶州有情报,由于那叛贼黄之舟的重伤,此时已经收拢兵力,缩至潼城一带。料想不到,那叛贼如此受北渝的重用。”上官述骂骂咧咧。
虽然有些不服气,但阮秋也同样开口。
“韩将军,渡江的浅滩,近段时日并无大雨,时节刚好,我先前已经派人去打探。”
定州的东面,有一条纪江的分流河,叫苏江。先前时候,东方敬的凿沙计,便是从此河抛下人兽之尸,造成疫灾的假象,使北渝人自发凿沙。
顺着苏江,只要踏过了浅滩,便能迂回到鲤州北面。这等的路,并不会畅通,说不得还会遭遇袭击。但要从定北关拦截常胜,已经是最好的路子。
再者说,苏江一带,同样有西蜀的暗哨,若北渝有异动,便会被提早发现。
“继续行军——”
少年扬起的脸庞上,除了风沙尘垢,还多了一种期盼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