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着头,赵棣灌了两口酒。
他知晓,在他四十余年的人生里,如今摆在眼前的,是最重要的一步。南海五州,加起来只有十五万的人马,虽然不多,但乍看之下,如今有了举足轻重的作用。
“讲话,都讲讲。”放下酒盏,赵棣的声音,一时变得发沉起来。
“盟主,我等到现在,都是袁家的臣子。皇室尚在,于公于私,都该效忠帝家。”
这时,一个久不说话的老王爷,忽然起身长揖。
“朱崖王,你收了信使多少银子!”另一个南海州王,也忽然跟着起身,“盟主,我等莫忘了,这是乱世!乱世择强而附,先不说渝州王,单说西蜀徐王,起于微末,入蜀灭凉,短短数年,便占尽西北六州。东陵左仁,更是天下仁名,将士与百姓归心。”
“再者,我等再看沧州,宫变,庸君幼主,女子党政——”
“零州王,你大逆不道!”
“朱崖王,你个老匹夫,想将我南海盟,拖入火坑么!”
“零州屁大点地方,不过一郡之地,说难听点,你与郡守何异!轮到你指手画脚!”
“你够胆的话,下次海越人来攻打朱崖岛,你别磕头求援!”
两人在议会上,一时吵得不可开交。
“收声!”赵棣咬着牙。怯弱归怯弱,但现在,他还是南海五州的盟主。
“莫要忘了,我等结盟,乃是为了同仇敌忾,守土安疆!”
喘了口气,赵棣微微闭目,一时间,只觉得心头烦乱无比。这一步,若是走错的话,不仅是交州,乃至整个南海盟,都要万劫不复。
“盟主,若不然这样。西蜀王不日将来交州,你我可静待一番,等蜀王来了再讲。若是他,能讲出什么好道理,或是顾虑着我南海盟的利益,我觉得,加入渝州王的天下大盟,倒是一件好事情。”
赵棣听着,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喜色。
“不错,还是珠州王说的话中听。那位蜀王,也将到交州了……来人,在南海的疆域外,搭建迎客亭。我赵棣,要以南海盟主的身份,与诸位一起,先迎蜀王,再定大计。”
“哼。”朱崖王崔修,只听到这一句,不满地冷哼了声。顾不得正在议会,他踏了脚步,冷冷往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