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璟钺看她良久,一直等她的哭声歇了点,才扶住了她的肩膀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…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可穗穗,发泄并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,你先听我说好不好?”
他叹了口气,弯了腰,声音也放得和缓了许多,目光却有意地避着她那双红肿的杏眼。
他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,甚至哪怕从来一次,他还得做同样的选择,可女子那双和宋骄阳完全不同的杏眼像是一根刺,在此刻直接扎进了他的心里,让他莫名不愿同她对视,不想在这双被泪水铺满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余穗抿着唇,终于没再说话。
秦璟钺道:“这件事是我不好,我不该瞒你,但此事不是那么简单,分明是有人故意算计,我本想着查明一切再告诉你的,你…”
“世子的意思是我父亲的死是意外?”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擦下来,划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痕,但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睁大了眼睛看着秦璟钺。
这件事秦璟钺本不愿告诉她的。
可今日在少女的身上,他看到了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死气,想到她把她那个父亲看得如此重,秦璟钺实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,这才把这件事抛出来吸引她的注意。
刚才还哭得歇斯底里,只一瞬间就好像冷静得和平常一般无二,就连气息都平稳了许多,秦璟钺看她瞬间如此沉稳,心里也是有些惊讶。
他说:“我让人查过了,你父亲是中毒而亡,对方动机不明。我也是怕打草惊蛇才没有告知你。”
中毒…
余穗从来没想过自己父亲的死还有猫腻。
父亲的身体她是知道的,之前也请过好几次郎中,郎中都说他这样的病没办法根治,只能靠药吊着。
初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,余穗只当是父亲病情恶化,她从没想过竟然是毒。
父亲一辈子憨厚老实,与人为善,怎么会有人用毒害他呢?
血珠子顺着崎岖不平的树皮缝隙流淌着,余穗觉得自己再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冷静了,她说:“今日是妾身失了分寸,请世子责罚,父亲的事劳烦世子费心,若世子有了头绪,还请告知妾身。”
秦璟钺不至于拿父亲的死因骗她,那没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