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5章 说漏了

只是,如今绣腰司这样断案,竟成了大赵意图离间豫、汉二国间的关系,这样一来,姚太后不管是为公为私,都不肯善罢甘休了,除非,左副使肯代为求情。我知道,这会让左副使为难,可有一件事,当年东豫战败,巩祥禄坚持要索临沂王氏满门为奴,到底还是因为三川王出面驳辩,陛下才未采纳巩祥禄的谏言。”

高氏这就是欺负瀛姝年幼无知了。

大豫当年战败,不得以求和,北赵的确提出索要临沂王满门为奴强盗条款,又确确实实是因巩祥禄受其宠妾曾氏煽动,向北赵皇帝谏言,但大豫的皇帝陛下却根本不可能答应北赵的无理要求,而且陈郡谢、江东陆等等世家也都支持国君的主张,北赵的皇帝根本不会为了这项提议被拒,就放弃更多于北赵而言大有实惠的条款,纵容可能北赵的朝堂上,真有巩祥禄的政敌们借机弹劾巩祥禄因私废公,可就连巩祥禄都不能左右临沂王的生死,北赵如三川王等,对临沂王氏而言又称得上什么恩惠呢?

瀛姝却不和高氏理辩,只长长一声叹息:“若是我受到了惊吓,才有资格宽谅让我受到惊吓的人,但现在险些遇刺的是西平***,我又哪来的资格为行刺***的刺客求情呢?更不论我做为大豫的使臣,不该干预北汉的国政了。”

“女君这的确是让左副使为难了。”卫夫人见机插话。

其实高氏原本就没打算真的说服瀛姝为北赵的谍作求情,她所图的是另一番试探:“连卫夫人都这样说,我更是羞愧难当了,罢了,就当我没有因为犯糊涂,提起过那话吧。只是左副使,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大赵想要阻止豫汉两国间的邦交,大赵虽然和贵邦之间是有摩擦,可如今已是真真正正和贵邦结为了秦晋之好。

外子与我,受令于陛下,亲自前往汉中相迎贵使,原本是没发生任何闪失波折的,谁知道岁祈式,通灵塔竟然无故被焚毁,导致于市坊间都在质疑殿君的身份是伪替,如今又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故,眼看着连大赵都受到波及。

我是真的担心还不仅只这两场风波,略早之前,我是听卫夫人讲过,左副使为免脂瑰玉被强夺,已经有了万全的防范,可我依然觉得提心吊胆的。”

脂瑰玉,还真是成为了不少人志在必得的稀世珍宝了。

“女君就放心吧,脂瑰是唯一能够证实殿君乃殿君的信符,且殿君的身份得以证实,议和邦交才能顺利达成,我重任在身,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,且我信得过卫夫人的话,至少北汉的皇后殿下是不会放任居心叵测之徒毁损和议的。”

皇后?王瀛姝为何提起午皇后?

高氏脸色一变,卫夫人却先一步插嘴了:“左副使信得过我,我却难以确保有能力护得脂瑰不失,还真只有皇后殿下有这么大的能力,并且还敢于担当了。”

高氏满腹的疑惑,当离开宝光殿后,才听卫夫人又解释一番:“我的确提出了让左副使交脂瑰予皇后殿下保管,但左副使交给我那枚脂瑰就是普通的丹玉,女君若是不信,我可交给女君,女君大可自己验证,慢说在泉水里浸上三日,便是浸上三年五载,都不可能发出皎月之光。”

高氏把话听进耳里,也就仅只听进耳里罢了。

这日回到家中,高氏尚还不及更换常服,姜白基就急匆匆闻讯而至,他们已是老夫老妻,高氏作为金城君的地位虽然稳如泰山,但也难免“独守空房”数载,她自觉落得个清静,毫不介意姜白基常在姬妾房中留宿,日子倒也过得平顺,看姜白基过来,也不存喜出望外的情绪,不待姜白基追问,就把卫夫人的意思如实道来,卫夫人当然没那资格指使她如何行为,都知道卫夫人的嘴巴和舌头,到底是被谁所借用。

“陛下也是逼于无奈。”姜白基道。

高氏不动声色:“卫氏今日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,我也并不埋怨陛下,只怪太后和里娜不识大体,罢了,我嫁入姜氏部多年,难道还会一味的只顾故国本家的利益不成?夫君也省得说服我了,我这便修书予父兄,央求他们尽力转圜。”

仅只是谍构受损,于大赵而言的确不算重创,犯不着就和北汉翻脸,可高氏务必要闹明白,姜泰是否真的铁了心要毁神宗后裔这杆旗帜,脂瑰宝玉究竟下落如何!

她得先取信卫夫人,势必也不能让姜白基察觉她已生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