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0章 镇原王妃终于有了动作

所以啊,我最希望的是司空南次能痴情到底,宁舍帝位,只求携王五娘远离东豫的朝堂,我先给予了司空南次告诫,他心里有了准备,当作抉择时,才不至于因为猝不及防不能考虑清楚。”

“这世上,真的有为了儿女私情舍弃权椅宝座的痴情郎么?”

“确是寥寥无几的。”冉王妃又露出一丝讥笑来:“便连我,身为女子,当初不也为了部族的利益毫不犹豫就选择了为储君妃么?我啊,那时何尝不是情窦未开,是嫁入了皇室,才与殿下日久生情。

不过司空南次一贯就不具夺储的实力,他非嫡非长,没有母族之势作为依傍,论才干,不如司空月狐远矣,他要是想争储位,他的王妃就不能出身于已经没落的临沂王氏,他这是知难而上,或许还真是寥寥无几之一的痴情郎。”

盛夏之季,金罂艳丽如火,半树花枝斜斜伸展在凉亭外,尚有碧叶相衬着,婀娜娇美,但看在南次的眼中,却觉轻挑得极尽浮躁,茶水并未放凉,他却灌了大半盏入喉,满腔的话,不知先讲哪一句,入北汉已有不短的时日了,似才不耐这里闷热压抑得仅人烦郁的炎夏,他甚至不想继续留在镇原王府,可是现在,他又能带瀛姝走去哪里呢?

“镇原王妃的话,南次不必放在心上,我不会有任何动摇,虽然刚重生时,我的确说过必争权位的话,但情势已经有了变化,我们并不是没有的路选择。”

南次决意夺储,是因为她,这话镇原王妃没有说错,可镇原王妃看错了她,她最在意的从来不是权位,她要争权,从来都是为了保护她在意的人,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手握实权,可为了南次的心愿,她也可以选择另一条更加坎坷的路,她已经有契机,她成了大豫前所未有的尚书郎,后位已经不是她护己护人的唯一摆选择。

可南次现在担心的,并不是日后即将面对的抉择。

“瀛姝,你出使北汉的决定,和司空月狐是否有关?”南次终于还是问了出来。

有那么一瞬间,瀛姝想要否定,可她仍然无法欺瞒南次,她没有回答,其实已经默认了。

“为什么?”南次沉声问:“刚才镇原王妃的话,分明已经笃定我朝并无和北汉建交之诚,你没有否认,你知道这回随殿君出使必然面对险象环生,你为什么甘被司空月狐利用?”

“我不是被他利用,这是我自己的决定,我这么做,不是因为司空月狐会从中获益,而是为了大豫的社稷,只有大豫的江山得保,我们才有可能自保,南次你应当知道前生时,就在明年即将会生什么祸劫,是,我们都重生了,我们会想尽办法阻止阿伯亲征,可万一北汉兵逼蜀州,益州岌岌可危,贺执这个守将根本靠不住,司空月狐所率的中军又必须先保襄阳,防范北赵趁火打劫,陛下若不亲征,还有什么办法能确保逼退北汉?!”

“你就真的,一点不介意司空月狐是害杀你的元凶?”

“比起父亲遇难,比起长乐夭折,比起丹媖他们皆被我连累失去了性命,还有你,你受到的那些折磨殃难,我的确不那么怨恨司空月狐,至少他不是逼我父亲战死僵场的人,更不是害死长乐和丹媖的人,如果今生不跟他为敌,白媖、玄媖他们也不会被我连累,南次,站上权场的人,不会寄望对手心慈手软,就算我前生真是死于司空月狐之手,我愿赌服输。”

“但现在我要夺储……”

“他不会残害自己的手足。”瀛姝只不过陈述事实,言辞中不带任何情绪:“他杀璇儿,是因璇儿是司空北辰之子,他对司空北辰有怨气理所应当,他既决意逼宫夺位,自然要斩草除根,而我……更加是他必须铲除的绊脚石,南次你应该清楚,手足相残,引得皇族自相残杀的人元凶是司空北辰,不是司空月狐,是司空北辰一步步把司空月狐逼出了野心。

从我伪造圣旨,执政掌权那天起,就已经成为了司空月狐夺位之途所必须铲除的敌人,我不是他的对手,力拙身死,其实是必然的结果。

南次你更不是司空北辰,哪怕有志争储,你不会先冲自己的手足兄弟举起屠刀,你和司空月狐不成为你死我活的仇敌,我们与司空月狐之间,无论胜负如何,均有退路。”

因此,从始至终,瀛姝你都没想过和司空月狐为敌吧?

可怎么办呢?我放不下,我始终放不下,我不会饶恕害死你的凶手,我既不能放过司空北辰,我也放不过司空月狐。

这是我心中放不下的遗恨,我不想一直站在你的身后,我必须站在你的身前,只要有我在一日,就绝不允许他人有丝毫伤害你的机会。

我现在,可能还做不到让你放心的依托。

但我一定成为更加强大的人,无论将付出任何代价。

瀛姝,我会查清楚司空月狐是否杀害你的元凶,如果他是,我不容许他继续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