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真是问对人了,那就如此吧。”离冬喜出望外。
白媖笑着引开了话题:“西平***可真是对大尚臣十分上心了,真让人好奇,大尚臣究竟生得怎么俊朗的模样,才让***如此的倾心。”
“我倒是远远见过大尚臣一面,确是比镇原王更加的英俊,大尚臣还是行伍出身,不像镇原王那般文弱,可要比不少的羌部男子到底文雅许多,西平***啊,其实从过去就更加偏好汉族的男子,不然当初,怎会被卫珅吸引呢?”
“谁是卫珅?”白媖顺着话题随口一问。
离冬冲她招招手,先把身子探过去,几乎是贴着白媖的耳朵轻声讲:“就是卫夫人的兄长,卫珅和卫夫人的父亲是汉人,兄妹两的容貌和风度都随了父亲,可卫珅的身份,虽然入了羌籍,到底还是低贱的,***可没想过招他为婿,是想让他进公主府当个客卿,卫珅要是答应了***,后来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。”
“竟然敢拒绝***?”
“西豫亡国了,虽然卫珅只有一半汉族的血统,另一半流着羌人的血,不过他是个顶有气节的人,不是不能屈身为贵族的客卿,却明知道***是把他当面首看,哪里是客卿呢?且卫珅当时已经定了亲事,和未婚妻又是青梅竹马,那时啊,毕竟还有文太妃压制着***呢,***不像现在这样跋扈。”
离冬话匣子一打开,颇有些止不住的架势:“就说来,大尚臣也是顶瞧不上***的,不然陛下都已经明示暗示过多次了,大尚臣却就是不愿答应娶***为妻,不是因为羌部和汉族之分,着实***那跋扈的性情,在羌部的贵女中也极少见。
大尚臣擅长用兵谋略,其实也不似东豫的世族子弟那般,精谙礼、乐、书这几项艺能,正因如此,才寄望着日后的妻子在琴棋书画上皆具才华,***别琴棋书画了,就连羌部不少贵女精谙的骑射,都学了个马马虎虎,除了命好,投胎到了帝王家,简直一无是处。”
白媖没有接话。
引得大尚臣倾慕神交的王四娘,她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,没有当公主的命,性情却也比刁蛮跋扈的公主好不了几分,至于琴棋书画嘛,自幼倒是用心在学,却学歪了,一门心思想靠这样的艺能嫁入高门,她家女公子可说过,四技的好处是陶冶情操,如果存了攀比的心思,又没有过人的天赋,怎么学都是皮毛。
王四娘其实也一无是处得很。
离冬这天回到尚臣府,结果就被女管事“捉”了去,另派给她一项差使:“大尚臣交代下来,明日酒席上,只让汉族的仆婢在使臣左右服侍,我早前将符合这一条的婢女召来考较了一圈,觉得都不如你伶俐知机,正好后头你还得负责备礼赠予使臣呢,明日待时机合适,不妨跟神元殿君及左副使聊上一番闲话,也有益于投其所好。”
离冬当即就应下了。
如她一样的婢女,虽然堪堪也算经历过二十年前那场国难,只当年还在蹒跚学步,全然没有了记忆,沦为奴籍后,也不知与未沦为奴籍前有何区别,就从来没有指望过东豫能夺回失土,这样的事对她而言太远了,她心里的期望,无非就是过得稍微不那么苦累,吃得饱肚子,有冬衣御寒,若不幸患疾,能得丸药救命。
再多想点,就望着主家开恩,能许她婚嫁,哪怕是嫁给个奴仆呢,能诞下自己的子女,这样的人生就堪堪能算圆满了。
离冬笃信大尚臣是真想竭力促成议和的,她也盼着大汉国和东豫能成功建交,她现在已经是尚臣府的奴婢了,主公一直蒙受君帝的信重,奴婢们的日子当然也跟着更加好过,否则主辱仆死,好容易安定下来的日子就又会动荡不宁了。
唉,为了自己的平安,她内心里是极度鄙恶太后和西平***的,真不知东豫和大汉国开战对她们有什么好处,这些尊贵的人,已经获得了锦衣玉食的幸运,还要贪求什么,索要多少福份呢?
如果这世上诅咒真有用的话,她就想诅咒太后和***一觉醒来也沦为奴婢,从此吃苦受罪尚且还要终日提心吊胆,落到了跟她们这些奴婢一样的处境,兴许才能体谅活下去有多么的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