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有良策,嫁祸太子,毕竟大尚臣也知悉,太子对王五娘的妄执,且前生时,鬼宿君是因何才被软禁?如今的平邑乔,虽然家主之权已落于乔子瞻手中,可太子仍然没有放弃利用平邑伯,心宿君手中,已经掌握有太子与平邑伯的亲信私通的证据了。”
“贾先生你可听清楚了,我说的是鬼宿君在北汉遇害,于我无利,于我无利之事,我何必承担风险呢?”
“大尚臣应当不愿让北赵国君,确信神元殿君已在北汉吧?”
姜高帆挑眉。
“心宿君掌执着飞鹰部,北赵的谍间目睹过殿君真容,这个谍间是否能回到北赵,就看大尚臣的决断了。”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。
可姜高帆却吃下了这记威胁。
“贾先生现住何处?”
“小人的居处,就不劳大尚臣操心了。”
“我还得考虑一番,才方使答复贾先生,等我有了决断,总得知道如何联络贾先生吧?”
“十日之后,小人会再登门拜访。”
姜高帆挥了挥手,没有送贾午离开。
他还没剖析透彻其中的利害,就被召进了未央宫,又直到进了姜泰的御殿,眼见着除了姜泰,就只有卫夫人在,姜高帆才除下了面具,对于姜高帆这番故弄玄虚,姜泰和卫夫人却都见怪不怪了。
卫夫人只是叹息道:“大尚臣命中所带的厄煞,难道当真无术可解么?”
此时不仅仅是狄夷颇为迷信巫术,就连不少的豫人,其实也都迷信巫术,姜高帆自称,他命犯厄煞,幼年时因为不知避忌,才至于经遇许多挫折,他的容貌非亲近和大贵之人,如果目睹,就有损他的气运,有横死暴亡的祸殃,因此除了北汉皇室之外,连他府里的奴婢,都会先经巫师相卜,确定无损于他气运者,才能经他使唤服侍。
就连西平***,也是当直闯御殿时,才目睹了因为已经喝得半醉,没来得及带上面具的,大尚臣的真容。
“许多年来,臣已经习惯了。”姜高帆把解下的面具,放在手边。
卫夫人看看陛下,又看看姜高帆,莞尔笑道:“大尚臣可别恼,今日这样的热的天,还烦动大尚臣入宫,其实是因妾的缘故,为的也不是什么正事,早前,***去了妾的殿阁,相求妾身指教她琴棋书画,大尚臣一贯知道的,妾身对于棋弈尚可,虽然识得些字,莫说吟诗作赋了,就没读过几首诗赋。
妾身实在没那么大能耐,又好奇***何故对琴棋书画忽然心生兴趣,一问之下,才听说大尚臣竟似有了心悦的女子。妾身也不知传言的真伪,只以为……如果传言是真的,大尚臣已是错失了良人,大尚臣莫怪妾身护短,***虽然不似王少君才华横溢,可对大尚臣却是一片痴心呢,如若王少君与大尚臣是两情相悦,妾身也不敢强求,只是嘛,毕竟名花有主,大尚臣过于妄执,既耽搁了自己,又会让***黯然神伤,岂不遗憾?”
姜高帆略有些不自在。
姜泰和卫夫人都假装没看见。
隔了半晌,才听姜高帆干咳两声:“微臣……多年之前,曾经见过王少君一面,但王少君应当不记得微臣了,承蒙王少君心善,替微臣求情,微臣才免于一场鞭笞,当年王少君还是个稚子,微臣其实是一直铭记王少君的恩情。
正因如此,微臣才存了心思打探,得知王少君已经嫁给了阳羡裴的子弟,微臣其实……欸,陛下,微臣就直说了,微臣并无心悦的女子,只是微臣不忍直言拒绝***。”
“大尚臣对小妹她,就真的……那么看不入眼?”姜泰忍不住问。
“这男女之间,情感十分玄妙,微臣每见***,如同见太后……心中只存敬畏,头皮都绷紧了。”
姜泰:……
他其实很理解大尚臣,因为他现在看皇后,虽然不至于绷紧头皮,却老想着打呵欠,真还不如听金珠说几句阿灵的坏话,虽然不至于真听进耳里记在心上,倒还有些意思,他家皇后还很算端庄得体呢,比小妹的脾性要好许多。
“那也得烦请大尚臣,容忍***些时候。”卫夫人长长叹了声气:“***其实还没定性呢,幸许过上些时日,体会得大尚臣的确对她无意,就会死心了,只这一段儿嘛,大尚臣就指点下她琴棋书画,务必别让***在心生误解了,妾身是真担心,***信了大尚臣的托辞,无端端忌恨上了王少君,还迁怒了左副使,***是不至于做出格的事,就怕左副使多心。”
卫夫人没想到,西平***已经直闯宝光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