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羌部依赖的是骑兵,不熟水战,羌人更不懂得如何建造战舰,姜高帆于是才建议姜泰改变对汉民的轻篾态度,弃羌姓,改汉姓,为的是争取船匠以及擅长水战者投汉,但仅仅只是北汉改用汉姓当然不足以网络人才,因此我断定,恐怕姜高帆会把主意打在神元殿君身上。”
瀛姝心中一沉:“难不成姜漠会提出由殿君和亲?”
“西豫灭国,虽不少世族被迫南渡,但仍有不及脱身或者另怀企图者,如巩详禄之辈甘愿投敌,而北赵那位轩皇后,其实并非神宗后裔,如今天下皆知神元殿君方为真正的神宗后裔,如果殿君到了长安,姜泰才有望凭殿君乃神宗之后的旗号,争取无奈受制于北赵、北齐、北辽等蛮部的汉臣、遗民投奔北汉,助其组建水军南伐。”
“陛下必然不会允同。”
“如果是和亲,父皇才有借口回绝,但这应当被姜高帆料中,姜高帆肯定还有别的借口促成让殿君使汉,而其实我心中有个构想,将计就计,借机夺得汉中!”
瀛姝愕然。
“汉中为北汉辖制,对巴蜀使终是甚大的威胁,可要夺得汉中,必先攻克连珠山,北汉现于连珠山中屯有重兵,甚难攻克,我的计策是,先送殿君使北汉,令姜泰以为诡计得逞,对我朝失去提防心,另外,调动我朝在北赵的谍间,游说赵王以救护神宗后裔的名义,彻底毁背六部之盟,强攻潼关图取长安,姜泰为拒北赵,必然会调动连珠山的兵力驰援,到时,就是我们出巴蜀,夺取汉中的绝佳时机!”
瀛姝看向司空月狐。
“我会想方设法先保殿君平安,其实在北汉宫廷,我已经渗入了几名谍间,我担保,不会将殿君作为弃子,可殿君……机谋不足,因此,此计需要中女史与殿君一同涉险。”
“我若是拒绝呢?”
“那必难保证殿君安全,此计只能放弃,因此不先说服中女史,我不会向父皇建议。”
心宿君殿下还怪君子的。
瀛姝低头思量了一阵:“我倒是信得过殿下的战略布局,夺得汉中后,是否就有望进攻长安?”
“没错。”司空月狐并不诧异瀛姝能理解他的军事意图:“若不夺汉中,则难以北进,现大豫的军力,还难以和北赵的战力对抗,可如果夺得长安,至少能分担襄阳的压力,多一条攻赵的途迳。
汉中与长安隔着秦岭,虽有栈道相连,不过行军极其险峻,不过夺得汉中后,我朝便能再图陇右,出祁山,沿渭水直取长安,因此不管北汉、北赵一战胜负如何,至少夺取汉中对我朝均大为有益。”
“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殿君的安危,我不能立时就下决断。”瀛姝大略懂得汉中的重要性,前生时北汉大军便是从汉中出征,意图攻夺巴蜀,一场战难迫在眉睫,陛下才不顾谏阻执意亲征,亲自坐镇剑门关,确保巴蜀不失于敌手,避免了荆襄等地两面受敌的危险。
如果这次司空月狐的战计得以成功,那么北汉就难成气候,不仅为巴蜀之地争得汉中这一屏障,而且还有望收复长安,这对于大豫而言当然是巨大的益处,彻改偏安江南苟延残喘的局面,陇右有广袤的牧场,而长安在手,只要兵出函谷关,就能对洛阳构成威胁。
瀛姝毕竟曾为执政的太后,为了社稷国祚殚精竭虑,她能够明白这一天赐良机对于大豫的兴衰具备的重要性,她其实已经被司空月狐说动心了。
可是她不能代替殿君做任何决定。
先入敌腹,攸关生死,这样的重担实在太艰巨了。
“我可以容中女史几日,不过此计若要确保成功,还必须先屯兵蜀州,如今蜀州部为贺执掌控,我还得运筹着先将蜀州部由中军收回。贺执当然不会妥让,因此,还有一件事需要中女史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