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欸,我已经决定了一直侍奉殿君,泗水却是早晚要求赦,不管是归家还是婚配军士,不会终身留在宫廷里,本就是该是我的责任,哪好意思让她承担。”
瀛姝没打算告诉子凌,她还运筹着让神元殿君都能脱身宫廷呢,前生时轩殿君就是在宫廷里耗尽了心力,终患郁症,她无法改变陛下的主张,神元殿君的姻缘着落不在司空皇族,且也不值得成为皇位争夺战中的棋子被摆弄利用,她想成全殿君的愿望,那就是让轩氏一族的辉煌真正得以延续。
她有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,在日后促成殿君成为史上首位被正式封爵的女子,且能够使神宗一族的爵位得以传承,那么殿君势必是要“招赘”的,宫里不可能有个“赘婿”,如果她的设想能够实现,殿君自然会在宫外立府,到时子凌即便不想归家,也必需求赦了,或许子凌还能嫁个如意郎君呢,机缘之事,这时可说不准。
这天下昼,瀛姝再去了一次梦归楼。
夜间的梦归楼多少有些阴森的气氛,没想到白昼时这种气氛也没有消散多少,瀛姝是真不喜欢这座宫殿的原主,真是浪费了那些能工巧匠的高超手艺,她先问香芸:“你们平日可都爱在这座楼阁上聚会?”
“因行宫里,就只有这里能望见宫外的情景,不过我虽然常来这里清扫,其实是最不爱登高望远的。”
望得再远,也望不见父母家人,她想求的从来不是自由。
“这里的陈设太诡异了,九组灯具共十八尊铜人,都放置在顶层……你们就没想过挪换一下?”
“这……原本的摆设我们是不敢擅移的。”
“也是。”瀛姝言归正题:“潘内臣现在是不在行宫了吧?”
“吕内臣调来不久,潘内臣就调动回宫了,走前还对吕内臣千恩万谢的。”
“他过去在这里,应当也做过贪赃之事吧?我知道行宫的用度其实都是由内臣就近在丹徒城中采办,花耗的钱帛是由钦券商直接向宫里的采办司支领。”
“的确是有贪赃,不过具体贪赃的数额……应当只有潘内臣自己心知肚明。”
香芸忽然挺直了膝盖,轻声道:“女监恕罪,其实小人早就察觉潘内臣甚至会将行宫里的器物私下盗卖,不过……”
“你为自保,当然不敢检举,可有别的宫女检举过潘内臣的罪行?”
“自然都不敢声张。”
“其实行宫里的器物,但凡算得上珍贵的早就已经被收藏在内库了,留下的这些虽然也算值钱,可没有更加重要的价值,潘内臣也不敢盗卖太多在册的器物,多半是难免损耗的,他才会在账册上造假,这种小损,陛下也明白追究无益,连对主谋都睁眼闭眼放过了,更不会追究瞒报的宫女。”
别说行宫了,哪怕是在建康宫,也一样有胆大包天的宦官暗中贪赃盗卖,仅就这样的罪行严加追责,其实会牵连更多无辜的宫人,因此宫中上殿一直是抓大放小,水至清则无鱼,小贪不比大恶。
“今年瑶华宫里没有发生过宫女病亡之事么?”瀛姝更关心的是有没有人行大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