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猜中的谜底

到第二天早上,付家妇才想起来一件事,跟付顷唠叨:“你去历阳这段时间,里正隔三差五就来走一趟,我是妇道人家,不好见他,回回都是大郎几个应酬他,他准是认为他举荐了你个美差,想要来打个抽丰,我们又不是好欺的人家,他被呛了几句,急赤白脸的,就再没来过了,虽然是件小事,不过你是一家之主,不能瞒着你,你寻思寻思,这一时半会儿的,咱们还得呆在这条里弄里,给里正几个钱也是无谓的,免得他跟邻里们说嘴,听不完的闲言碎语。”

里正也正憋屈。

他本看着付顷不在家,付家那几个儿子确实不着调,担心这家人短了柴米油盐,好心好意主动询问需不需要帮衬,谁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,差点没被大扫帚赶出门,也还罢了,付顷一回来,竟然登门把他警告了一顿,里正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这般不识好歹的人,气得眼珠子险些被卡住了,好半天才从眼眶上头掉下来,气不过,就要把付家人的门板拆回去。

“邻里们当天可都看着的,你们一家搬回来,院墙塌一半,院门早破成了烂木板,是我可怜你们,雇了木工、泥瓦工,修补好了你家的院墙和院门,你们一家人,一个谢字都没有,更不提把工钱、料钱奉还的话,墙就算了,我不砸你们的,门板今天我得拆走,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,我的门板我拆回去,两家人,从此不再来往。”

付顷的气焰很嚣张,手叉着腰,张开两脚,站在门前高昂着头颅:“你请的雇工,你写了字据没有?你没写字据,光有这条里弄的穷人贱户替你作证有何用?你以为衙门会信你们这些贱民的说辞?我跟你讲,房子是我的,你敢拆我一砖一瓦,哪怕是拔了我墙头上一根草,我都可以把你打死不偿命,不信我们走着瞧,呸!一个破里正,居然敢欺上我的门头,也不去打听打听,我家女儿现在在哪里,侍奉的是哪位贵主!”

这话得罪了一条里弄的人,正吵得不可开交,却有个谁瞅着都陌生的男人来打圆场,先是把里正拉去了一边儿,好说歹说:“我这位老兄爱喝酒,把脑子喝糊涂了,的确是他不识好歹,里正别和他一般计较,这袋子钱你收好……欸,里正可别推辞,你照顾了我这老兄,就等如我欠你的人情,人情难偿啊,好歹把这些钱先收了,我也不至于太过意不去。”

付顷对这个男人倒是毕恭毕敬的,因为这人,就是当初阻止他逃亡的人。

可付顷还是难免诉苦:“上回听先生的话,我确实平平安安熬过了役调,但先生刚也看到了那情境,这条里弄,上下左右的人都妒嫉我家,他们虽然都是蝼蚁一样的人,不过周围都是蝼蚁,又脏又臭的,真真不适宜久居。”

“罢了,我家主人也不想委屈了老汉,叮嘱我为你们另找了住处,虽然也是一个小院落,七、八间房舍,但左边是片果园,右边是条河道,比这里可清静多了,邻里嘛,住得不那样密集,交道少了,争吵也少了,老汉若愿意,我这就带你去看看,择日你们就好搬迁。”

付顷眉开眼笑,看都不愿看,就想直接搬迁了。

多赚了套房院,他不挑剔。

男人办好了差使,又上了车,这回没去安福寺的感化浴,换了座寺庙,换了个浴堂,他也没留意他的车顶上一直卧着只灰雀,当他进浴堂的时候,灰雀就站在浴堂外的秃枝上,他再次经过了秃枝,灰雀跟着他,盘旋飞舞,他被人重新盯梢了。

乔装其实不是一门多么玄妙的技艺,不少跑江湖的艺人多少都会点乔装之术,更别说大豫有飞鹰部等等间谍机构,为间谍者,乔装是基本的技能,此人当然不是间谍,可学会乔装之术不难,不过对于盯踪者,当人洗去乔装以真面目示人后,光靠眼睛,就难以判断盯踪的目标了。

闻机是靠嗅觉,准确定位目标,不会因目标外貌的改变就迷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