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姓江的“祸水”那么的多

南次心里积压下郁事,他又不愿打扰瀛姝的兴致,他始终认为他和瀛姝是一样的人,因此他理解瀛姝为何当重生后,不愿远遁于权场,因为这世上已无桃源乐土,他们都不想眼看着亲友再次被卷挟进时势的洪流,遭遇灭顶之灾。

南次就忍不住去思量前生当他离世后,依司空月狐的睿智,既然前瞻了不能两全的时局,于是做为心如铁石的人,最终在必须抉择的关口,会用瘁毒的夺命箭矢,瞄准站在权势对立面的一方。

而南次的箭矢,难道要避开比鹿皮更加适合做为缘领的“狡兔”么?

南次这天没有能射猎花鹿。

他放过了花鹿,不代表他放弃了心愿,只有他知道瀛姝的目标,瀛姝的愿景不在林泉,她瞄准的是朝堂是权位,她期望的是更多人,亲朋以及弱小,至少得以在她创造的乐土下平安渡日,她无法抛弃这些牵绊,他于是也不能,我们互为牵绊,不分彼此,我得成为你最能放心依赖的山石,我们庇护的土地上,遍结连理枝,栖息同林鸟,永无大难临头的祸殃,你之心愿,我之向往,今生我不会提前退出,只留下你独自殚精竭虑,我的诺言先不说,但我得走出这一步,我和你,永远不相殊途。

这天司空月狐猎获最多,但这结果仿佛理所应当,皇帝照例没有对他过多的褒奖,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,直至南次上献猎物给谢夫人时,虞皇后先就忍不住了。

她笑咳着,自作聪明又冷嘲热讽:“五郎到底还是记挂着谢妃,也难怪连陛下都越发看重五郎了。”

司空月狐安静听着后妃之间由此展开的一场舌战,他交代亲卫,把猎得的几只狐狸仔细剥皮硝制,他的母嫔未来围场,但母嫔今年会添一件狐裘。

又一转眼,王岛正喜笑颜开,王五娘更是春风得意,她的阿娘可得一副缘领了,而王五娘今日是唯一参加射狩的女眷。

闻机已经有些疲倦了,卧在不远处一丛枝叶间,低着脑袋,而那郑氏女此时正不知跟虞皇后说着什么趣话,唇沟纹活像两条虫子的长须,眉眼间还一丝喜气皆无,只不过夸张提起了嘴角,才让人看得分明,她不是在说丧气话。

因为毕竟是远离了宫廷,营区的饮宴,当篝火远远燃起,鼓乐声叠次敲击,伎人们闻歌踏舞,侍卫们席地而坐,在不觉间,侍卫们的目光渐被尚处妙龄的宫女吸引,有了暗次的眉来目往,胆大的人甚至还有交谈,这些也全都有如常理了,不至于显得刺目。

宫廷中的女子,活得孤寂的多。

例来也不是没有宫女遇赦被遣嫁,多半都是婚配士卒,宫女们的命运不能自主,相对来说,士卒若立得战功,更多机会求赐心悦的宫女,因此这样的情境从来都无法因为森严的宫规禁绝,人与人之间的情愫,总得当有所接触时,才会在彼此心灵中生根发芽,滋长出情爱欲望,那些死板的规条,也就只如荆棘而已了。

司空通今日留下李嫔在营区伴驾,他还问李嫔:“我有意将四郎猎得的狐皮赐予你,你为何不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