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子启蒙时,就要开始学习规范的言行举止,不过七殿下性情随了李嫔,他又还没有在永福省立府,由李嫔教养,性子的确还保持着稚子的率真。”
见瀛姝相信了,南次却反而觉得少许的失落,但转念一想,他的话,瀛姝无论何时都会相信的,就笑了:“七弟刚还跟我说,他这段时间如此上进,正是听李嫔教诲,说他门门功课都要得到优评,越聪明能耐,父皇就越欢喜,不能跟六弟似的愚笨,我随口附和了几句,七弟又说,反倒是他的外祖父嘱咐他要藏拙,他觉得李公是杞人忧天了,七弟还知道李公是怕他卷进了储争,可李嫔也说了,越争越让父皇讨厌,再说七弟功课再好,本事再强,也强不过四兄去,四兄都不藏拙,他还用藏个哪门子拙。”
“李嫔城府不深,但对阿伯极了解,其实谁有野心谁存贪婪,再怎么藏,也瞒不住阿伯。”
“是这话,正如母嫔。”
南次忽然提起乔嫔,瀛姝才觉自己是口直心快了,正要找补几句,南次就岔开了话题:“我刚才见你像为什么事情在犯难。”
那件事这时商量,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。
“不提那件事,横竖也不是迫在眉睫的急事,还是说说你今日是为何事要和我商量吧?”
南次才意识到原来这话题根本就是岔不开的,他喝了口温热的茶水,看向瀛姝:“母嫔那天召我去愉音阁,倒也没有多么为难我,但正如你刚才所说,母嫔的心思再怎么藏都是藏不住的,现在外祖父是帮不了母嫔了,但还有我在,我这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,我想,我大抵也难藏住。
我们都不会再让司空北辰继承皇位,这一回,争储之战我会上阵,我当然不会告诉母嫔,可她应该有所感察。”
“南次,你未必要去争储。”
这也是瀛姝初见的,正面的,就南次是否要争储位一事说出她的看法。
“要阻止司空北辰登位,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,但我知你的心愿,你从来不愿被困囿在这座宫城,你曾经跟我说过,权争场上总难免发生诸多丑恶事,你那时是在安慰我,担心我因为手染鲜血自责内疚,南次,我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善良,我从不会因为仇人死于我的刀下自责,善良的人是你。”
对于太过善良的人,权夺有如修罗场,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,无论胜负,都不会抵达心中的桃源。
“南次你要相信,这一回我能够游刃有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