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3章 廷尉卿请说说话

我祖父倒是素来厌恶羊公这类谄媚之徒,任大中正时,曾当众评羊公,既无英博之才,又乃心术不正,羊公于是被黜落,这便是羊公所称之离间?可乔世子又非执吏事职务,将羊公黜落的决定非乔世子所拥职权,又哪里谈得上以疏间亲呢?还是说,羊公恼恨的是乔世子不曾为你向我家祖父求情,使你不得高官厚禄?”

“中女史,你莫要因为包庇乔楻,便在刑堂上血口喷人!”乔恪怒道。

瀛姝微微一笑:“平邑伯莫急,我驳完了羊公,接下来就要驳你了,但驳你之前,我还是得先问一句,平邑伯是真要状告乔世子忤逆不孝,状告乔谦,你嫡亲的孙儿违触人伦?”

“当然……”

“好,我先不询问案情,只道你平邑伯刚才的谬言,你说你原本未想将家门不幸闹诸刑堂之上,不愿逼你的长房子孙身陷绝境,可你递来廷尉署的状书,可先就已经将世子的条条罪状列明,足见你根本不觉家门之丑,在廷尉卿面前难以启齿,你竟还先诬乔世子狡辩,才不得不大义灭亲,可乔世子自从受传至刑堂,哪里有一句狡辩之辞?一直是臣女奉陛下的圣令,在行使监审的职权,廷尉丞可是亲自录下了经过,你还要胡说八道么?”

“中女使纵然巧舌如簧,却也难为乔楻脱罪!本公就不信了,陛下圣明,岂会只听你一面之词,容你区区一介女官混淆是非!”

“廷尉卿在上,可得明断是非啊,难道羊公在刑堂之上污蔑臣女的祖父,臣女不该驳辩?难道臣女明明洞察了平邑伯的伪装,不该道破他早有决意将乔世子陷于必死之罪,还要由得平邑伯及乔侍郎在刑堂之上,虚演一出父慈子孝,妄图以所谓的孝道扰乱刑审,以他自篡的纲礼,乱律违法么?!”

顾耿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,他差点都忘了他才是主审,竟旁听得有些入迷了,此时已有“讼师”这个行业,可毕竟难登大雅之堂,尤其是廷尉署审案,根本不可能让无关人士步入刑堂,操两可之说,设无穷之辞。

不过顾耿却在空闲时,时常微服往下级衙堂,一睹讼师究竟有多么善辩,这是他的“业余爱好”,今日,瀛姝这个名义上的监审,其实就是被告一方的讼师,顾耿听着听着,竟忘乎所以。

但他到底还是被提醒了。

今日这件事案,分明胜负已判,他这个廷尉卿不能总当个哑巴,中女史暂时“功成身退”,也该由他“粉墨登场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