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瀛姝笑道:“愚笨之人是不会察觉自己愚笨的,因此就算愚笨,也不会影响心情,可要是面貌丑陋,照照铜镜就发现了,既丑且笨也还罢了,可万一貌丑而智慧……智慧者难免多思多虑,多思多虑还怎么能愉快呢?”
轩氏终于也笑了:“我就是多思多虑,但还好,王女监说了,我不算丑陋。”
回到神元殿后,轩氏眉宇间仍然保留着开朗,子凌都觉奇异,可照旧打算服侍着殿君描帖练字,哪知轩氏竟道:“今日就不练字了,王女监给了我十几帖珍珠芍牡粉,说是调成膜膏敷面,一日一帖,连敷十日,但这十日要保证睡眠,不能不足,我想试试。”
子凌眼睛都瞪圆了:“今日王女监请殿君去,谈论的是如何养颜么?”
“她说她用不上这些花粉,可我肤色黯淡,又略粗糙,与其用那样多的铅粉和胭脂妆饰,先要改善肌质,我觉得很有道理。”
郑莲子刚好听见了这些话。
刘氏复淑妃位,自然迁回了她原来的居阁,只将郑莲子还留在了神元殿,郑莲子照样鄙视殿君,本是不愿近身服侍的,可今天殿君被瀛姝邀去了值院,郑莲子不知二人有何交谈,当然也要来打听的。
听话后,不由暗诽:哪怕轩氏养出了雪肤珠颜,可她那眉宇,半点没有女子的柔美风情,就更不提气度了,穿着锦衣华服,仍然遮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寒碜,瞅瞅她吃个饭,拿张作乔的细嚼慢咽,可还是咀嚼有声,喝口汤,还要叭咂嘴!
村野之妇就是村野之妇,用再多的养颜秘方,也养不成个雍容华贵的仪表。
心里这里暗诽着,郑莲子却是满脸的笑,直接就坐在了殿君的身旁:“王女监仍是不肯告诉殿君南泽里命案的仔细吧?”
“她都说了,这其中也的确曲折。”
“殿君知道了仓门狱中的女犯……为何没有被一同处死?”
“这我倒没问。”
郑莲子翻了个白眼,最关键的事,居然没有问?
“这件事案难道真的和宫里的恶鬼案无关么?”
轩氏看着宫人们,已经将那珍珠芍牡粉调搅成了稠膏状,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你早些安置去吧,你一个良人,关心命案之事干什么?如果真想立功,自己去推敲,总打听人家怎么判断是何道理,难不成是想舞弊抢功?”
郑莲子的眉毛都浮了起来,眉毛底下,是波涛滚滚的怒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