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祖父对大舅父心存不满,是因大舅父从不肯参与权争,为此,母嫔也的确多有抱怨,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……谋划着要更立世子,这岂不是要逼得平邑伯府,父子反目,手足相残?!”
“平邑伯府的爵位于今而言,根本就有如空衔。”瀛姝也着实是头疼:“阿伯加封各大门阀爵位,实则是限制门阀所拥的府卫兵丁节统权不可由家主任意更易,爵位由嫡长子承袭,府兵若行叛逆,朝廷也会直接向拥爵者问罪,平邑伯已然是年老昏聩,且所拥府兵不足五百,多得乔世子,为陛下所看重,职领长水校尉,因立战功获赏,可扩充府兵至八百,但这八百府兵,现下已经不由平邑伯节控了。”
瀛姝跟南次对视一阵,两人都摇了摇头。
平邑伯如果想把爵位交次子乔析继承,势必要替长子拟个罪名,乔世子是为司空皇室效忠,怎么也不可能愚孝到了受冤害却不声张,将兵权拱手相让的地步,可要是抗争,那就务必要证实平邑伯这亲生父亲的不慈及罪行,换句话说,如果事情真闹到那样剑拔弩张的地步,平邑伯和乔世子这对父子中,必有一人要承担罪责,更如果乔析也参与夺爵,他和乔世子间,也必有一人要被除族。
“前生时,我似乎也听蓬莱君说过,平邑伯府内部要起争乱,但后来却不知如何就平息了,那段时间你似乎出京游历去了,我也不好寻任舅母打听,南次你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南次哑口无言。
他那时正伤感于错失了和瀛姝的情缘,无暇关心这些争乱,更何况他的舅父舅母明知他无心权争,因此还十分欣慰,这样的事亲长们都刻意瞒着他,一直到父皇突然驾崩,司空北辰登基,他的生母公然指控虞皇后及司空北辰加害谢夫人,并言父皇有旨,欲将他记名为谢夫人之子,传位予他时,他才恍悟他的生母竟然早有了夺储的想法,而且还串通他的外祖父,背地里实施了不少谋篡的行为。
大错铸成,醒之晚矣。
“前生时,父皇执意亲征,授令司空北辰监国,而当时陈郡谢明明已经弃了夺储的念头,反助着司空北辰压制贺、郑二姓,大舅父及两位表兄随父皇出征,而我,则是跟四兄,他当时坐镇右卫军,四兄遣人来请我往右卫府,他告诉我,外祖父似有异动。”
回忆前事,南次着实懊恼不已。
因为那天,他甚至还在跟司空月狐争执,强调他的外祖父早已经将族务公事都交托给了大舅父,哪怕是去了公平里羊宅,且跟羊家的几个郎君将两家府兵集队较量骑射,这算什么异动呢?乔、羊两家本为姻亲,乔家的府兵都随驾出征了,留在庄营的不过是些老弱病残,他认定外祖父只是闲居太久了,因此才借羊家的府兵演练骑射,这并不触犯律令。
没想到正当那时,司空北辰就遣一员统领来,召司空月狐入宫。
“五弟,你随我一同入宫吧。”
司空月狐当时的神色格外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