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白瑛和玄瑛调察那支银簪的出处,应当有结果了吧。”瀛姝觉得现有证据不足,一切都还是推测,而买通甄苋者留下那支银簪,说不定有更明确的指向。
二人虽到了小市,但当然不打算仅由他们二人去调察小市的药房医馆,就寻了一间还算清静雅致的茶坊,先是让一个侍卫去长干里王家大宅召来玄瑛、白瑛,又让更多的侍卫分头去往药房医馆。
茶坊煎汤,现基本有了技艺淳熟的茶博士,这些茶博士虽接待的都是贵客,可毕竟本身身份不高,日常里来往的也多是贩夫走卒,装盛着满腹的街听巷闻,消息很算灵通,瀛姝便问他可听说过南泽里命案。
“这是件大案,哪能没听说过!”
瀛姝笑了:“这算什么大案?我好像听说的是死者就是个普通民妇啊。”
“死者是普通,但这件案子的凶手可不普通,听说是宫里的护卫,这个凶手还在宫里犯了案!”
瀛姝和南次对视一眼,心中都是无奈感。
不知道是贺夫人还是二皇子存心散布的消息,就总之,很愚蠢就是了。
“两位看上去也是出身贵族,大抵是年岁还轻,其中一位又还是女公子,才没有听家中长辈提起而已,可市井中,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,这是太子及二皇子在竞查,谁先破获此案,谁就将得陛下的嘉许,都已经上达天听了,这还能不算大案么?”
瀛姝和南次再次对视一眼,好嘛,不管二皇子破不破案,功劳横竖都跟咱俩无关了。
“我只听说,这案子好像关涉到个什么巫师?”瀛姝道。
茶博士见客人似乎并不是为了品茶,干脆也不候汤了,略近前道:“南泽里那个不算什么巫师,就是个骗子,的确是他咒吓了死者,又怕被诬为凶手,胡编乱造是被凶手买通,但其实根本无人买通他,他啊,是看那费娘子……就是死者!费娘子虽已嫁为人妇,但风流美貌,这骗子就起了骗财骗色的心思,哪知没得逞,但巧合的是正应合了凶手行凶的方式,于是又动了歪心眼,说他的卦象灵验了,差点骗了更多钱财,多亏被二殿下及时揭穿。”
南次看向窗外,青白天日里,仿佛有一头巨大无比的牛从建康府衙的方向升起,腾云驾雾的在建康城的上空盘绕。
瀛姝却不计较被抢了功劳,故作惊奇:“难道说巫师都是骗徒么?一阵间,我们还想去拜问木萨大巫呢!”
“女公子可万万不能将木萨大巫与行骗之徒混为一谈,这左近的十余座里坊,无人对木萨大巫不是心存敬畏,木萨大巫倒也不卜吉凶、祸福,主要是能卜晴雨,卦象就没有不灵验的,但凡筑基上梁,又或者远行出丧,只要寻木萨大巫卜问吉时的,就从无一例犯过凶兆。”
“我听说,大巫还会一种巫术,若有目盲之人,经大巫施术后,盲目就能重新视物。”
“这绝无可能。”茶博士坚定地直摇头:“虽然许多信徒寻大巫施术治疾,大巫偶尔也会施予草药,不过都说明了,因为信徒患的是小疾,他尚能治愈,大巫告诫过信徒,并没有什么巫术、符咒能治危重之疾,若患疾,最好是往医馆,不要依赖巫术。”
南次才将目光从窗外,建康府衙的方向收回来。
“如此,木萨大巫还真不算是骗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