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乔嫔不会放心的,娘娘可是目睹了她杀女的人证,她虽明白娘娘听令于贺夫人,可内廷里的嫔妃,今日友明日敌的事可司空见惯了,乔嫔心机深沉,她甚至都能握实贺夫人的罪柄,要胁贺夫人配合她铲除江嫔,她当然不会对娘娘吊以轻心。
如果乔嫔的耳目死了,众人皆知我与五殿下交近,我又是唯一能把毒药带进滨岑阁的人,这可不就成了我指使他人毒杀娘娘,再将帮凶灭口的证凿?”
石嫔压低了声:“因此,你断定百合及秀苇都不是听令于贺氏?”
“贺夫人巴不得我一直跟娘娘被困滨岑阁,她没有把我立即置之死地的必要,且如果娘娘被毒杀,她有最大嫌疑。”
瀛姝点到即止。
贺夫人的防心,其实已经为陛下亲自打消了,贺夫人当然能想到,陛下亲口承认了五公主为石嫔扼杀,却未将石嫔处死,一定是听信了石嫔的供辞,但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,只是在态度上对含光殿有所冷落,说明什么呢?
说明陛下根本“不敢”把她治罪。
贺夫人甚至还会生另有一侥幸——陛下就算立了司空北辰为储,但对二皇子还是极其看重的,毕竟,太子没有母族为靠,二皇子的外家却是八姓之一!!!
而蜀州事急,陛下甚至连对含光殿冷落的态度都立时改转了,把瀛姝给发作到了滨岑阁,贺夫人哪还没有高枕无忧的自信?
但要是这个时候,石嫔被毒杀,岂不是再生风波?皇帝陛下未必不会把已经束之高阁的旧帐再取下来翻一翻,重新思考有无必要彻查。
“我们只要把秀苇捉个现形,大可让陛下去审她,是谁指使的秀苇暂时不重要,可陛下就有了借口,名正言顺赦免娘娘之罪,不管是百合还是秀苇,都不是含光殿的人,因此贺夫人也不会动疑,连滨岑阁都不再封禁,贺夫人为免娘娘持续针对,现唯一能要胁娘娘的把柄,可不就只有那一件了?”
石嫔起身,在房间里踱着步,她重新梳理了一番头绪,忽然转身,盯紧了瀛姝:“你应当对那个幕后指使有判断了吧?”
“若非虞皇后,必为刘才人,不过刘才人刚经一场败仗,她还没那么大胆量再次自作主张,且刘才人也没那么大能力收买宫人,谋害嫔妃。”
“皇后。”石嫔伸手,托着瀛姝的手臂:“连我都知道,若无陛下及琅沂王氏,皇后的后位早已不保,更莫提紫微君能被册封为太子了,琅沂王氏一门可谓皇后母子的贵人,皇后却数番欲将你置之死地……她不信者,不仅仅是你及你身后家族,她是连陛下都不信任。”
等瀛姝起身后,石嫔也已经下了决心,说:“你附耳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