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该迎合的是陛下,这才是二殿下的建议,夫人,二殿下毕竟还年轻,有的事殿下能感知一些风向,但尚且不能真正的捕捉到关键,如此回,二殿下意识到了陛下对王良人的赏识,却没有真正捕捉到,关键人并非王良人,而是琅沂公。
王良人在宫中的凭靠的其实不是陛下,还是她的祖父,是琅沂公,所以王良人的作为,并非发自她本人的意愿,都是听从于祖父之令,但要说得更敞亮些,其实王良人的行事,都是依顺于陛下。”
“可皇帝的想法,是要借谢氏的手打压我江东贺,你还让我听从陛下的意思?!”
“先借陛下之手挫毁长平郑,对二殿下也有益处。”
贺夫人这下子才终于明白了。
“将计就计!”
婕娘子长长舒了口气。
她这一生的荣辱,全拜江东贺所赐,如今终于能够劝醒贺夫人,总算是……不枉了投胎为人一场。
司空月乌在盯着南次及瀛姝,另一个竞争者司空木蛟当然也不例外,不过三皇子虽然效仿着他的二皇兄把该走的过程都走了一遍,当见母妃郑夫人时,非但没收获“两管鼻血”,还受到了郑夫人的大加赞赏。
哪怕是儿子已经走了老久,郑夫人仍然还在回味自家儿子的“睿智”。
“要不是三郎提醒我,我竟没有想这么深,谢氏让王瀛姝入宫明明就是要借腹生子,怎么突的竟允许了司空南次跟王瀛姝走这样近?看来谢氏是看清楚了啊,琅沂王的确是皇帝的忠臣,她撬不动墙角,因此才突然改变了主意,打算另外提拔张氏,改弦更张,舍了琅沂王要和江东张同流合污了?”
现在郑夫人跟前的不是心腹宫女,是个心腹宦官,那宦官还是个小宦官,眉清目秀,带着笑,温温柔柔的拳头不急不徐一下下落在郑夫人的小腿上。
小宦官一声都没吭,郑夫人却不以为意。
“在王致谋逆获罪时,阿父便应当痛下决心出头弹劾王斓,把琅沂王氏夷为平地,奈何不仅仅是阿父,我那几个伯叔,甚至我嫡亲的兄长竟也瞻前顾后,错过了那回好时机,给了琅沂王苟延残喘的机会!
我空有满腹的计量,却硬生生被家族那些窝囊胆小的男人们拖了后腿,幸好三郎深得我的教讳,很好,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!”
小宦官的拳头仍然不急不徐。
郑夫人一点不诧异小宦官的“淡定”,因为这个小宦官本就是又聋又哑——宫里容不下残疾的奴婢,但这个宦官却颇有些特殊,他是“受礼”后,因伤口感染,高热导致的聋哑,但他命硬,活了过来,因为已经受了阉礼,驱逐出宫无异一条死路,郑夫人替他求了情,才把他留在了长风殿。
小宦官听不见郑夫人说什么,嗓子还发不出声音,他从来没被教习过识字读书,郑夫人还不许他跟别的人“交流”,往日连用手比划的沟通方式都“节省”了,他像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,只会重复着捏肩捶腿的服务工作,也只需要会这一项技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