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兄”腹语:人家谁聪明谁愚钝,你一个无关之人为何津津乐道,再说王良人为什么就不能比鬼金羊更聪明了?鬼金羊是皇子就一定要比别人聪明么?鬼金羊是男子就一定要比女子聪明么?都多大的人了,见识竟然这么浅薄,就是这样的性子和见识,才会轻信谗言,才会不辨好歹。
算了,忍,得忍,黑脸由母嫔去唱,他得唱白脸。
“宫里昨夜发生命案,你可害怕?”“友兄”问。
“我有甚害怕的?”流晶说起凶案来,倒是极为兴奋:“王良人也是不怕的,说遇害的宫人必定是自己晚间孤身去到了华林苑偏僻处,与凶手应该相识,而且很信任凶手,凶手不是宦官便是宫人,凶手只敢对宫人下手,根本不敢对进出皆有内侍、宫人随护的贵人行凶。
再说夜间,我也从来不会逛去偏僻的林苑,便是睡不着,要闲逛散心,兰芷阁中的景致就很好了,阿母也告诫过我,君子不立危墙下,便是为免是非,入夜后就得留在兰芷阁,也莫将下钥等事都交托给宫人,睡前要亲自察看下钥情况,要督促宫人不可疏忽门户安全。”
司空月狐听妹妹这样说,倒是又改变了成见:“往日间,阿母总是教责小妹,我以为小妹会逆反,谁知倒是如此听教的。”
“阿兄还没有王良人了解我呢。”流晶竟觉得有些委屈了。
“恩?王五娘有多了解你?你过去和她没有接触吧?”
“王良人入宫后,我才在昭阳殿和她结识,今早上我特意去陪谢夫人用膳,谢夫人叮嘱我,最近宫里不太平,让我出入多带些宫人,尤其得小心防范门户,王良人便说我虽然还小,但行事却很稳妥的,谢夫人就笑,说我冒冒失失的没一处稳妥,调侃王良人是在讨好我,王良人就说,‘清河公主虽天真烂漫,直言快语,但并不是冒失的性情’。”
司空月狐沉默着。
流晶又说:“阿兄为何笑?”
“我笑了么?”
“阿兄眼睛在笑。”流晶说:“我可会看人眼睛了,我一见王良人就喜欢,就是因为她眼睛总在冲我笑。”
“你还学会了察颜观色?”
“我身边的宫人,其实有被贺夫人收买的,因此贺夫人总能抓住我的把柄,我当时不知道泄密的宫人是谁,是阿母揪出她来,将她处治了,那时候阿母就告诉我,不能总是耳朵听宫人的话,还得学会看人的眼睛,真对我好的人,眼睛是会冲着我笑的,不是脸上的假笑,我其实开始也辨不出,留意着留意着,就会了。”
“可我刚听阿母说,前不久你才听信了旁人的谗言。”
流晶心中一慌,可留心一看,兄长的眼睛仍然在笑,她才安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