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女子站在了谢六娘的对立面。
这也是个立马就要入宫应选的人,但和何氏女不同,她的出身可高贵多了,她可是八大权阀之一江东张的嫡女,从大阵营上来说,跟江东贺的关系要比陈郡谢好多了,而现在司空通的后宫,皇后、三夫人齐全,九嫔尚有一个空缺,如果瀛姝要争嫔位的话,这张氏女可就是她最强劲有力的对手了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方才何二娘措辞虽有些欠妥,但倒没有达到冒犯的地步,确实曲水会今日虽在花溪园召办,且是陈郡谢氏主持,不过上巳节的曲水会仍是八大门阀轮流主办的盛会,在曲水会上,裴家的儿郎受辱,让其受辱的鬼宿君还在现场,贺家、何家两位女公子提醒阿谢你理问清白这件事端也是合乎情理的。”
张氏女眸子一转,看向瀛姝:“王五娘以为如何?”
陆婉正思索着怎么替谢六娘“助拳”,没想到张氏女就先冲瀛姝抛来了个难题,她正想出头,瀛姝已经抢先了。
“如张九娘这般的措辞才算合乎情理,何二娘刚才确实是冒犯。”瀛姝强行微抬了下巴,终于控制住自己的眼珠子不往何氏女“呼之欲出”的部位上盯,倒不是那部位对她有多吸引,实在因为太显眼,让瀛姝忍不住好奇何氏女的着装,像极了存心要突显那个部位,为什么要存心呢?说实在她今天的着装在女子眼中看来不算多美丽,男子嘛……陛下可不在场,何氏女突显来给谁看的?
思想在信马由缰,瀛姝的唇舌却专注得很:“刚才那情形,大家都看在眼里,谢六娘不是不理问,是还不及理问,何二娘却就咬定了谢六娘有意纵容,并且还抨击陈郡谢的家风,敢问张九娘,如果是江东张氏受到这样的诋辱,张九娘会否心平气和,不与何二娘一般计较呢?”
“王五娘可真是好口齿。”贺氏女恨声道。
“我可不敢当这称赞,虽笨嘴拙舌,好在懂得几分道理罢了。”
“阿姝,大可不必多费唇舌。”谢六娘冷着脸:“何氏女你是自己走呢,还是非要等我将你喝退呢。”
随着谢六娘话音刚落,就有几个婢侍齐刷刷的向前一小步。
而今的士族门阀,内院中都训养着部分武婢,一来是为了护卫女眷的安全,另一个用途也是防范着在宴会上专治各种挑衅不服,像江东的门阀间,就发生过多起武婢打斗事件,甚至还有那两三起发展成了门阀间的兵争,对于南渡而来的北方世族,虽然不像江东门阀似的好斗,但大姓豪族的权威也不容他姓无端挑衅,何氏女今日要是不自觉,被谢家的武婢直接架出花溪园丢出乌衣巷去,也没人敢说是陈郡谢恃强凌弱。
真要闹到那地步,何氏女哪怕再厚着脸皮入宫应选去,她先丢了这么大的脸,也很难在内廷争获体面,路是走窄了。
在这么多双目光的洗礼下,何氏女满脸通红的发着抖退场,贺七娘冷沉着脸继续僵立着,瀛姝看了看贺朝夕,她倒像个没事儿人一般,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,瀛姝贯知贺朝夕这清冷的性情,这时也不觉得蹊跷怪异。
“那么就请问鬼宿君,殿下究竟为何这般失礼呢?”张氏女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