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剧啊,他统共才三个儿子,一个不着调,月月的胭脂水粉钱比女眷花得都多,还自以为这是风雅斯文,脑子废子;另一个呢,是真的名士风流,但又太过,而且还惧内,娶了媳妇忘了爹!只有老大还算靠谱,但长房就只有个庶女还在闺阁了,才五岁。
“阿娘莫气了,都气糊涂了呢,儿怎么会使坏让四姐光天白日的在外头丢这么大的人?儿根本就不知道四姐心悦裴九郎,从哪里知道四姐要和裴九郎在外头幽会?儿不知道大兄是听哪个婢女胡说八道,但这事和儿根本没干系。”
“好的我不气。”陆氏是真的消火了,拉了瀛姝的手,面向着上座的王斓:“翁爹,帝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她并不知情,那当然也不能担着指责和过错,儿媳知道翁爹现考虑的是大局,不过帝休说她不愿入宫,肯听从父母之命,儿媳仍然觉得裴、王两家联姻不管对帝休,还是对翁爹的筹谋都大有益,这门婚事还可以议商。”
瀛姝忍着笑:娘亲真机智,比二伯娘机智多了,难怪我比四姐更机智。
青娥急死了。
她豁出去把事情闹得这么大,为的就是不应选嫁裴瑜,可刚才听她婶娘的话,居然还是要把王瀛姝嫁去裴家!
这不行,一定要坐实王瀛姝的罪名。
“五妹如果没有害我的心思,为何急匆匆的从琅沂赶回建康?且五妹一回家,就到清风居跟我说了一席话,五妹当时直说了,你知道裴九郎待我比待你更好,你不想抢我的姻缘,可你又不愿违抗三叔和婶娘,是五妹鼓励我去见裴九郎,让我劝说裴九郎听从父母之命。”
“王帝休真的这么说了?!”姚氏本是坐在前排的,回过头就冲瀛姝吼:“你可真毒!也真狡诈!都是你娘惯得你这样!”
“二嫂,孩子们自己长着嘴,何不先听他们自己理辩,二嫂是娘,我也是娘,当娘的必然会维护自己的孩子,我们这样吵下去,也吵不出个是非黑白。”陆氏可有底气了,她唯一担心的事,就是瀛姝不知道利害攸关,这孩子别看着掐尖要强,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,心又软,虽然不会任由二房欺负,可一贯敬重祖父和她大堂兄,万一被大局大体逼迫着,答应了入宫就糟糕了。
可瀛姝已经说了不入宫,陆氏再不怕女儿会吃亏。
“三郎妇说得很对!”王斓见陆氏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了,赶紧的主持大局,几个儿媳中,就姚氏他从来看不上,当初之所以择中姚氏为儿媳,也是因为王岱自己不长进,上品门第压根看不上他这女婿,连庶女都不舍嫁,江都姚是主动上门提的亲,虽然门楣低,好歹也是江东的门阀,那时候陛下称制不久,团结为重,琅沂王和江都姚联姻也不是全无益处。
三个儿媳,有一个儿媳不中用是可以容忍的。
“青娥,帝休,你们好好理辩,其余人先都住嘴。”王斓瞪着姚氏。
瀛姝笑着称喏,青娥哭着称是。
“四姐对我的指控,是我真的要和你争入宫应选的洪福?”
“我没这么说,只是……”
“明明是四姐写信给我,说遇见了生死攸关的祸事,让我回家救命,信我可都还留着呢。”
“谁都知道丹瑛擅长临摹他人的笔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