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张旭之不再当个旁观者,他将此事的利弊与众人一讲。
当众人听到会影响到村里的年轻后生通婚时,她们纷纷闭嘴了。
这些人当中,不乏有家中儿子今年要议亲的,当然不会自找苦头的将罗婆子送官,败坏她们清柳村的名声。
张旭之见众人都消停了,他这才将萧长逸所言,告知在场众人,“罗婆子虽有错,但她之错也不应由她一人承担。”
随后,张旭之将目光看向罗钱,此刻罗钱正因刚才毒打罗婆子而气喘吁吁呢。
“身为她的丈夫,你未曾劝说她迷途知返,也未曾做到人夫的责任,只知打骂,既不行规劝之举,又怎可将自己置身事外?”
“阿逸曾对我说“古法有云,夫妻一体”,此刻我才真正明了其中含义,罗婆子在村里的行径,并非一日养成的,你敢说你不知?”
声声质问,逼的罗钱跌坐在地,他不要被除名,若是真的除了名,他也无颜面对死去的爹娘了。
此刻的他才知道害怕,他以为罗婆子不管如何行事,都不会牵连到自己。
就算有人怪罪于他,他也可以淡然处之,说上一句,“我并不知情!”
但他好像从未想过,罗婆子的行径,村里的人都知晓,他们只是隐忍不发,伺机而动,等待着给自己最后一击。
这不,如今这番光景便是最好的证明了。
他满脸的惊恐,跪着上前,祈求张旭之给他一条路。
但张旭之是谁,他是一代大儒张崇宗的儿子,身上和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坚守与底线。
岂会因着罗钱几句求饶而放弃自身坚守?
最后,罗钱与罗婶子被罗家宗祠除名,既然是除了名,那清柳村的屋子他们自然也不能居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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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而,罗族长提议,让两人搬去村西头河对面的小木屋里。
那处建了两间小木屋,木屋的来历没人知晓,自打他们村里头的人记事起,便不知晓这处木屋的来历。
虽年久失修,但胜在打扫一些能住人,不过这打扫的任务自然是罗钱与他婆娘的事儿。
他们能给两人一条活路,已然是恩赐了。
自今夜起,再无罗钱与罗婶子这两号人,之后大家再见面,估计连声招呼都不会给两人打。
张旭之将宗祠里头的罗族长几人送走,他这才吩咐一句叫“顺子”的小伙子,令他明日赶去城里,找铁匠再制作一把锁。
谷棚之事多有后怕,他为了以防万一,还是选择重新换上一把新锁。
毕竟,再过不了多久麦子就要熟了,到时候免不了要用到谷棚,为了安众人的心,他定是要再配一把锁的。
罗族长走的时候是让人搀扶着的,老人家身体十分康健,来的时候是自个走进来的。
但得知罗钱婆娘的行径后,他一张老脸无颜面对其他族长,最终气的连路都走不动了。
这些都被张旭之看在眼中,他知晓今夜之事之所以这般顺利,罗族长是出了力气的。
若非他是个通情理的人,又岂会任凭自己在宗祠里将罗钱与他婆娘一并除名。
他想,清柳村有这样的人,日后定然不会走错道。
想到此处,他脑海中不由得闪现了一个人的身影,男子背影挺拔如松,气质超凡脱俗。
哪怕粗布麻衣,也遮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气运。
这般人物,经由人世起落,才有望来到清柳村这片穷乡僻壤的地界,做起了平凡之辈。
就算是失忆,也不曾停下脚步,他正在带领一群上下求索不得出路的贫困子弟向前寻道。
只是这条道不是那般容易的,它需要多少仁人志士,圣贤之流同气连枝,反对着无知的世道与麻木的人心。
试图拨乱反正,为寒门子弟开创一条古往今来都未曾踏足的康庄大道。
张旭之曾在族学外头的墙角处驻足过,也曾在自家孙子的口中得知过。
萧长逸教的哪里是让村中孩子识字那般简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