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道:
“你不来舀水,
在那里做什么呢?”
那婆子便接声儿道:“你来瞧瞧,你的女儿连我也不服了!在那里排挤我呢。”
那婆子一面走过来说:“姑奶奶,又怎么了?我们丫头眼里没娘罢了,连姑妈也没了不成?”
莺儿见他娘来了,只得又说缘故。他姑娘哪里容人说话,便将石上的花柳与他娘瞧道:“你瞧瞧,你女儿这么大孩子玩的。他先领着人糟蹋我,我怎么说人?”
他娘也正为芳官之气未平,
又恨春燕不遂他的心,
便走上来打耳刮子,骂道:
“小娼妇,
你能上去了几年?
你也跟那起轻狂浪小妇学,
怎么就管不得你们了?
干的我管不得,
你是我屄里掉出来的,
难道也不敢管你不成!
既是你们这起蹄子到的去的地方我到不去,
你就该死在那里伺候,
又跑出来浪汉。”
一面又抓起柳条子来,
直送到他脸上,问道:
“这叫作什么?
这编的是你娘的!”
莺儿忙道:
“那是我们编的,
你老别指桑骂槐。”
那婆子深妒袭人晴雯一干人,
已知凡房中大些的丫鬟都比他们有些体统权势,
凡见了这一干人,
心中又畏又让,
未免又气又恨,
亦且迁怒于众,
复又看见了藕官,
又是他令姐的冤家,
四处凑成一股怒气。
那春燕啼哭着往怡红院去了。他娘又恐问他为何哭,怕他又说出自己打他,又要受晴雯等之气,不免着起急来,又忙喊道:“你回来!我告诉你再去。”春燕哪里肯回来?急的他娘跑了去又拉他。他回头看见,便也往前飞跑。他娘只顾赶他,不防脚下被青苔滑倒,引的莺儿三个人反都笑了。莺儿便赌气将花柳皆掷于河中,自回房去。这里把个婆子心疼的只念佛,又骂:“促狭小蹄子!
糟蹋了花儿,
雷也是要打的。”
自己且掐花
与各房送去不提。
却说春燕一直跑入院中,顶头遇见袭人往黛玉处去问安。春燕便一把抱住袭人,说:
“姑娘救我!
我娘又打我呢。”
袭人见他娘来了,
不免生气,便说道:
“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,还是买弄你女儿多,还是认真不知王法?”
这婆子来了几日,
见袭人不言不语是好性的,
便说道:
“姑娘你不知道,
别管我们闲事!
都是你们纵的,
这会子还管什么?”
说着,便又赶着打。
袭人气的转身进来,
见麝月正在海棠下晾手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