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,”池秽顿了一下,“这里有他说话的份。”
老头侧脸松弛的皮肤因为紧绷着的后槽牙而微微鼓起,在听清池秽的话以后更甚。
但碍于金兔在场,他又不好拂了池秽的面子,只好佯装无事发生,窘迫地噤了声。
“去开门。”
柏寂野笑得一脸灿烂,怎么说他这个“奴才”也算是翻身做了主,可不得好好表现一波。
他看了池秽一眼,在确认对方的意图之后,转身走上了木质台阶。
众目睽睽之下,柏寂野抬脚,稍稍一踹,木门开了。
老头气得扬起了眉,差点当场昏厥。
门后的光景模糊不清,只有迎面而来的灰尘糊了柏寂野满脸。
他伸手,拉了拉悬在半空中的细绳,“咔嚓”一声,老旧的白炽灯摇摇晃晃地亮了起来。
屋子里静得出奇,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腐烂发霉的臭味。
和他们第一天来到这个镇上闻到的味道如出一辙。
甚至有过之而不及。
众人跟在柏寂野后面进了屋,使得本就狭小低矮的破房子又挤又闷。
外面是客厅,家具几乎没几个,就连桌子都泛着霉味。
像是渗透进骨血里的腐朽污泥。
柏寂野忽然弯下腰,在木质的地面上捻起一小撮不明物体。
再次站直身子,他转过身,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。
——一撮黑灰色的动物毛发。
老头是第一个变了脸色的人。
然后是金兔。
再是老一辈的村民。
反观那些稍微年轻点的,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反应。
池秽睐眄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贪婪得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,哪怕是细微末节的反应。
金兔似乎煎熬极了,声音染上哭腔,“阿池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毛叔的房间会出现这种东西?”
池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没有回答。
再往里走,是一间卧室。
众人才刚走到门口,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就直冲鼻腔。
金兔颤颤巍巍地揪了下池秽的婚服,“阿池,我好害怕,要不我们回去吧,毛叔他……他一定不会有事的,说不定过一会儿他就自己回来了。”